第62章 宾加与白兰地

  宾加在红灯前用力地拍了下方向盘的喇叭，刺耳的声响代表了他今天不爽的心情。
  他以为自己见到雪奈会很开心，实际上被雪奈的态度整得大脑一片空白，烦躁不安萦绕在心间。
  雪奈皱了皱眉，用脚踹了一下驾驶座。
  “闹什么？”
  她道。
  “这里是霓虹，不是你久居的欧洲。不想遵守规矩就滚出去。”
  宾加深呼吸一口气，不再跟雪奈硬刚。
  众所皆知，雪奈吃软不吃硬。
  “抱歉。”
  他想起什么。
  “说起来我刚下飞机，还没找地方住。你有没有……”
  “岩永家一共三个宅邸，四栋别墅，你想住哪？”
  “……”
  那个死老头，不是，那位先生有可能会随时出现的地方，也许对卧底有吸引力。但对于宾加这种非常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还是雪奈正牌男友的宾加“有幸”见过一次那位被雪奈称为“爷爷”的男人，仅仅不到五分钟的谈话，他的身后就已经有了一层冷汗。
  那是一股难以言状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后来他就算分手了，在朗姆那边了解到了更多关于“那位先生”想要的超越这个世纪能做到事物与实验，他更加害怕。
  这一点上，宾加是不愿意跟琴酒争的。
  琴酒是那位先生养出来的兵器，而他还想做一个人。
  宾加抛开回忆，摇头。
  “我跟你住。”
  他又争又抢。
  雪奈无所谓，但她觉得宾加在想屁吃。
  “我跟我姐睡一张床。”
  “那算了。”
  宾加也就是嘴贱一下，没有真的胆子夹在两个白兰地中间。
  他不想前一秒刚睡下，第二秒就被杀了。
  那有点冤枉。
  由此可见，宾加也没有多么喜欢雪奈，起码一点风险也不愿意承担。
  他一向喜欢的都是雪奈带来的“利益”。
  就像组织喜欢白兰地带来的“一切”。
  -
  雪奈就知道自己能安全到达警视厅。
  这条狗是真的不听话，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再怎么样，这也只是一条组织的走狗，而她训狗从来都有一手。
  更何况说，是自己养出来的狼犬。
  只是不知道朗姆到底是拿宾加做了什么迷魂测试，让他对朗姆这么忠心耿耿。
  哪怕雪奈并不喜欢宾加，这也让她不爽。
  就如她一开始所言，这就是“背叛”。
  只不过背叛的代价，与其从狗身上收取，不如去找他的主人。
  雪奈不去思考这么繁琐的问题，反正有姐姐在，她本身就可以不思考。
  她下车后，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打算回去，却被在门口抓住了手腕。
  “你是一点都不顾及我到底会被传播多少流言是吧？”
  雪奈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伸手捧着宾加的脸，凑近了，语调却是恶狠狠地。
  “你自己长得多特别，不清楚吗？”
  不在乎的前提是因为它不值得，而宾加的身份跟容貌应该成为一个谜，而不是别人的谈资。
  无论是里世界多么强大的人，就算是意大利mafia的教父，也知道不要随意在警方面前当蚂蚱，又蹦又跳。
  而这里，恰好是警视厅！
  “我会易容。”
  宾加还是收了手，蹲下身给雪奈把西装褶皱的地方拉平些。
  “我待会儿要去找雪绘，一起吃晚饭？”
  雪奈没说行不行。
  “问我姐姐，她如果同意了会给我发消息的。”
  她伸手摸了摸宾加的左耳。
  “红玫瑰……你去打听了我喜欢的花？”
  如果是的话，你以后还是别干情报这行了，我生怕你天天拿的都是一手错误讯息。
  所以嘛，一个人的人设有多么重要。
  要是波本跟苏格兰在这里就好了，这简直就是制造人设的教学局。
  没有雪奈更懂怎么塑造永不被发觉的人设。
  宾加偏了偏头，给她看清楚。
  “玫瑰花枪，像不像你。”
  有点浮夸，但无所谓。
  宾加喜欢浮夸与特别。
  不过他一般习惯戴两个金属耳钉，而不是这种艳丽的款式，看来是为了雪奈故意的。
  所以宾加也挺擅长塑造形象——毕竟是擅长变装跟变音的专业人士？
  “挺好。”
  雪奈随口敷衍，把宾加推进车里。
  “我去上班了，拜拜。”
  我的草莓慕斯还在等我去临幸！
  别再打扰我了！
  -
  雪绘看着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宾加，摇了摇头。
  “你应该在对面，不应该在这里。”
  她指得是她身后落地窗外，对面的那栋大楼。
  宾加站在办公桌前，摘下墨镜。
  “这里好歹是白兰地大人的地盘，我当然应该过来拜访。”
  雪绘放下手里的钢笔。
  “理论上来说，霓虹是琴酒的地盘。”
  她思考片刻，给自己下了定论。
  “我不过是个出钱的人。”
  宾加脸色骤然难看。
  他变装潜入的期间太压抑自己的情绪，导致他本人讲话其实非常直来直往。
  “就不能在我回来的这种大好日子里，不提那个家伙吗？”
  “当然可以。”
  雪绘低头继续修改文件。
  “晚上请你吃饭。”
  宾加提醒。
  “记得跟雪奈说。”
  雪绘了然。
  “看来，说是拜访我实际只是个幌子。”
  她摇了摇头。
  “你真是一刻都等不及。”
  “没办法。”
  宾加忍不住提高音量，试图让隔壁那个绿川唯听见。
  “谁让我生怕大小姐被什么野狗野猫叼走了呢。”
  雪绘很淡定。
  “我的事务所，隔音是世界上最好的。”
  他听不见。
  宾加被话语噎住：“……哦。”
  好吧，挑衅失败。
  他只好换了个问法。
  “都被雪奈抛弃了，他怎么还敢有脸面当你的部下。”
  “这就是你当初跑去找朗姆的原因？”
  雪绘反过来就是一问。
  宾加皱眉。
  雪绘这个态度明显也是护着苏格兰的。
  啧，更想见见那家伙了，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接连把白兰地姐妹的心都收了进去。
  当然了，宾加知道雪绘有个当警察的暗恋对象，但是他觉得这不重要。
  在感情上，妹妹是心狠，姐姐是根本没有心。
  暗恋又能持续多久，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组织里能互相扶持的上下级才是真正的态度，比如琴酒跟伏特加，比如贝尔摩德跟波本。
  “什么原因重要吗？”
  宾加也选择反问。
  “谁会在乎。”
  组织里没有人会在乎。
  那位先生不会管你是如何向上爬的，他只需要看到组织里的人能达成他的目的就可以。
  这就是朗姆明明资历中流，也不是那位先生最偏爱、信任的人，却能牢牢占据二把手的位置。
  因为他善于揣摩那位先生的心，超额完成那位先生想要的局面。
  雪绘作为白兰地是很赞同这一点的，不过作为雪奈的姐姐自然也会对此有一些憎恶的情绪。
  但她能很好的区分态度。
  比如现在她是作为白兰地跟宾加说话。
  身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在其位，谋其职。
  “那我不谈没有意义的事情。”
  白兰地翻看了一下电脑。
  “横滨的那个任务，你要代替琴酒去？”
  宾加挑眉。
  “既然来了，总要做点贡献。”
  他绝口不提是故意抢的。
  雪绘也懒得计较他那些心思。
  琴酒这段时间的任务你不如一起拿走算了，干嘛抢呢？
  说白了就是抢活干的同时，还不让琴酒放假，看不得他轻松。
  雪绘过了oA审批，算是表明自己知道了。
  啊，不太想跟心眼多的人聊天。
  雪绘心想。
  威士忌三人组的心眼也多，但大多数都不对她耍——除了诸星。
  所以，虽然看不太出来，但白兰地偏爱的绝对是伏特加跟爱尔兰这两人。
  不过就跟白兰地其实不喜欢红玫瑰一样，谁看得出来她们偏爱的人呢。
  都以为是威士忌三人组呢。
  “聚餐饭店跟住所我会给你安排好，五分钟后发到你手机上。”
  雪绘赶客。
  “还有事？”
  宾加双手插兜。
  “你知道我还想见谁。”
  “见不到。”
  雪绘耸肩。
  “波本跟莱伊都有任务，苏格兰的表身份是我正儿八经的律师助理，现在跟其他律师在一起。”
  宾加顿了顿，皱眉。
  那还真是不巧。
  雪绘面无表情地背着对方，关掉手里宾加的手机定位跟监控。
  “或者明早来，一起吃早餐。”
  她补充道。
  “苏格兰做的。”
  “那我吃了再过来。”
  宾加面无表情，咬牙，又重复了一遍。
  “他怎么有脸继续在你这儿工作的？”
  雪绘安然地打太极。
  “脸皮厚吧。”
  又是一对要为雪奈争斗的男人，雪绘已经很习以为常地开始端水。
  都是前任，未来都有可能坐在同一桌上，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
  她就不一样了，她心里只有松田阵平。
  如果得不到他的人，她也谈好了骨灰戒指的制作公司。
  这就是专一。
  -
  警视厅里在写升职报告准备考试的松田阵平突然打了个喷嚏。
  原来还蔫哒哒趴在桌上的萩原研二骤然弹跳起来。
  “小阵平，你感冒了！？”
  他满脸震惊。
  “不是说笨蛋不会感冒吗？”
  “别拐着弯吐槽我。”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他半天没动过的笔。
  “你怎么写得比我还慢……我不建议你抄我的啊。”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萩原研二嘴角一抽。
  “你那遣词用句一般人都不会用。”
  一个被邀请来爆炸物处理班的时候都能把请求说成挑衅的人，你指望他的申请报告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语气吗？
  能有一点寒暄用的敬语就谢天谢地了。
  “我是在失恋啊……失恋……”
  萩原研二又趴下了。
  “我表白被拒绝了，小阵平~”
  松田阵平自然地点头。
  “嗯嗯，你从小学开始就没成功过。”
  他摸着下巴想到什么。
  “哦，唯一一个能跟你有恋爱感的居然是雪奈。”
  你没救了，萩。
  建议还是去报个演员班，每天就负责拍偶像剧可能更适合你。
  萩原研二痛苦哀嚎，说出了雪奈刚才的短信。
  “小雪奈也这么吐槽我的。”
  他愤愤不平。
  “对女孩子好只是一种习惯，不代表我会跟对方发生什么！”
  “这就是恋爱需要的距离感啊。”
  松田阵平看起来讲得头头是道。
  萩原研二斜眼。
  “你跟雪绘怎么样了。”
  松田阵平：“一周没发消息了。”
  萩原研二：“……算你厉害。”
  松田阵平觉得很正常。
  “我看过她的日程表，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
  他工作也不轻松，所以没什么事不联络也正常。
  俗话说的好，有心插花花也不一定开，不如顺其自然。
  “也是，雪绘是身兼多职的女总裁啊。”
  萩原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