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绿川唯

  同样是警视厅的警察，但是公安部跟其他部门基本没有什么交流。
  要说的话，其他部门对公安警察可以用“深恶痛绝”去形容。
  因为公安警察很强硬，而且属于警察厅警备局的精英们领导，一旦有需要，他们有权直接转接其他部门的案子，且完全不会跟你知会任何的后续。
  嘛，当然，跟人也有关系。
  比如风见裕也去拿一个案子，跟，岩永雪奈去拿一个案子，搜查一课给出的反应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风见裕也是仇视，而对着岩永雪奈就是……呃，舔狗。
  原谅他们吧，他们部门目前没有过女人。
  不过这很正常，主要还是性格原因。
  交通科的女生对雪奈的态度也如沐春风，对风见裕也就写满了嫌弃。
  风见裕也虽然是前辈，但因为性子软，在外只能装得硬朗一些，硬巴巴地就不会讲话。
  雪奈有礼貌，会撒娇，来取卷宗的时候还送咖啡分给大家。
  抱着卷宗的时候还会说“对不起~”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人。
  交通科的女警表示。
  “原来我不是讨厌绿茶。”
  “我是讨厌绿茶不是对着我！”
  嗯，为人处世这一块，雪奈拿捏！
  风见裕也作为前辈，但也还是不耻下问的。
  但是没学会。
  他性格很乖很可爱，但是语气软不了一点。
  雪奈捧着脸，委屈。
  “我很努力啦，前辈你怎么就是不会嘛……”
  她撅嘴。
  “不教了不教了！”
  风见裕也干咳一声，脸颊微红。
  “对不起，耽搁你一下午。”
  诸伏景光拿着文件拍了拍办公室的门。
  “那可以开始工作了吗，两位？”
  “啊，诸伏！”
  风见裕也虽然是他们的前辈，但对这两个新来的后辈关系都不错。
  尤其是诸伏景光，短短一段时间已经混成了好友。
  “抱歉！”
  诸伏景光笑着摇头。
  “没事。”
  他把文件递给风见裕也。
  “你的新任务。”
  风见裕也接过来翻了两页。
  “啊，我换上司了。”
  岩永雪奈挑眉。
  “唔？是调组了吗？”
  她有些紧张。
  “我跟hiro要没有前辈了吗？”
  岩永雪奈跟诸伏景光进入同一个部门是因为成绩，但同样都在一个组的领导手下做事那就是纯粹的巧合了。
  警备课的公安直接领导他们公安部的人，都是分组别的。
  比如最出名的情报科“樱花”。
  他们两个是“月”组的。
  除了风见裕也以外，只有一个前辈目前在卧底任务，处于失联状态。
  现在唯一一个前辈也没啦！
  小雪奈要跟小景光相依为命啦。
  “嗯，而且保密级别挺高的。”
  风见裕也有些为难。
  “不过没事，工作上有不懂的还可以问我。”
  雪奈立刻鼓掌。
  “那前辈就等于没走嘛~太好啦！”
  她情绪价值拉满后，立刻问。
  “前辈，是哪个组看上了优秀多才的你呢？”
  风见裕也无知无觉。
  “是一个新长官带领的‘零’组。”
  高保密级别，警察厅，新长官，零。
  诸伏景光跟岩永雪奈对视一眼。
  这巧合比他们两个人在一组都大——他们怎么幻视了某位首席呢？
  比如某位进入职场后招呼不打就表演失踪的金发首席。
  “嗯……”
  岩永雪奈想起降谷零那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又看了一眼这个被套话一秒没的单纯前辈。
  “祝你好运。”
  诸伏景光同样送上祝福。
  不过他有心事压在心里。
  岩永雪奈都准备下班了，一转头看见诸伏景光看着手机发呆。
  她踮着脚尖，踩着暗杀步轻巧地落在景光身后。
  “盯着我们的合影看干嘛？”
  雪奈骤然出声，吓了诸伏景光一大跳。
  诸伏下意识一个肘击向后，另外一只手的手刀已经快落了过去，才发现是雪奈。
  他来不及收手，但幸好雪奈的体术比他更强。
  雪奈轻轻松松摁住对方的手腕，偏头随意地躲过手刀。
  “这么大反应？”
  她有点纳闷。
  这段时间hiro确实经常不在办公室，说是在培训。
  但这培训的……是什么？
  刚才那不是普通的体术哦，是杀招诶。
  按照hiro的力道，一个手刀下去不死既残。
  诸伏景光笑着，脸颊通红。
  “不然呢？”
  他立刻收好手机。
  雪奈忽然伸出手，摁住景光的耳垂。
  没温度。
  脸红是假的？
  ……他到底在培训什么啊！
  诸伏景光看见雪奈皱起眉头，立刻发觉自己被戳穿了。
  他关注雪奈关注得太久了，对她的情绪波动太过清晰，清晰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在生气？”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
  “抱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所以你承认咯？刚才的反应不是害羞？”
  雪奈借着姿势逼近，眼睛紧紧盯着诸伏景光。
  “所以，看合照干什么？”
  太近了。
  近到诸伏景光很想亲她一口。
  但是不行啊。
  他可以亲，但名不正言不顺。
  ……也来不及名正言顺了。
  “本来想晚点跟你说的。”
  诸伏景光拿出一个刚拆开的文件夹。
  “有一个任务，明天我们要去跟长官见面。”
  “小谷长官啊？”
  听说是任务的事，雪奈顿时没了兴趣。
  她松开手，伸了个懒腰。
  “那明天让他讲吧，我下班啦~”
  “我这几天在上卧底培训的课程。”
  诸伏景光忽然开口。
  岩永雪奈背对着诸伏景光站在那里。
  差一点，她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去跟伊织前辈交接吗？”
  “不是，另一个组织。”
  “哦哦……没事，加油学，伊织前辈很厉害的。”
  岩永雪奈有点想笑。
  降谷零也不知道去哪里卧底了，你也要跑。
  怎么就她是反向过来的啊！
  要不她也找个机会回组织？
  出了门大家都假名见算了，哈哈哈哈。
  诸伏景光看岩永雪奈一点失落的感觉都没有，挫败地揉了揉脑袋。
  “好了，剩下的明天长官会说的。”
  雪奈依然对他，完全没有兴趣啊。
  他认命了。
  诸伏景光本以为自己解开了心结，又跟喜欢的人在同一个部门，潜移默化下他迟早会让雪奈跟他在一起。
  因为雪奈其实对他是非常亲近的，超越了友情的亲近。
  但还不够。
  诸伏景光要做的不是雪奈众多旅途中的过客，而是唯一的重点。
  这需要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
  他甚至做了计划。
  但工作比爱情来得更加突然。
  诸伏景光也不能拒绝这份工作。
  他跟降谷零一样，骨子里刻着正义。
  他要守护的这个国家里，住着他想要守护的人。
  -
  第二天，“月”组的小谷长官把任务下发给了他们。
  诸伏景光卧底一个“以酒为代号”的组织，而岩永雪奈，是他的联络人。
  岩永雪奈打开文件夹，第一页看到乌鸦标识就已经不想翻了。
  第二页打开，两位没带照片的熟人。
  小谷长官还在上面介绍。
  “这是目前所知道的他们高层代号成员。”
  “琴酒跟贝尔摩德。”
  好消息，白兰地，或者说是岩永姐妹完全没暴露。
  坏消息，她们两个的幼驯染跟大姐姐暴露了！
  都说了不要当工作狂吧！
  更坏的消息——
  朗姆是掌握卧底资源的人，所以名单里没他很正常。
  匹斯可老爷子凭什么没上榜啊！
  还是说默认他不算高层？
  咳，这么说老爷子不太好，不礼貌。
  雪奈在心底给匹斯可爷爷道歉，然后把脑袋埋进了文件夹里。
  怎么办，要杀掉吗？
  杀掉小谷，还是小谷跟诸伏都杀掉？
  这里是十一层，对她来说不算高。
  从窗户出去，再躲避监控绕到门口，装作受伤闯出来、凶手逃逸的假象……
  “雪奈、雪奈！”
  诸伏景光无奈地晃了晃岩永雪奈的肩膀，看小谷长官。
  “抱歉，她一开会就这样。”
  小谷长官好脾气地道。
  “第一次见面开会的时候，她都睡着了。”
  他也没生气。
  诸伏景光尴尬一笑。
  岩永雪奈回过神，配合他们继续翻页。
  后面是关于诸伏景光的“假身份”。
  “绿川唯的身份已经做好了。”
  小谷长官轻声细语。
  “诸伏景光的档案……目前已经全部封存。”
  诸伏景光抓紧了纸面。
  他给哥哥的信件应该已经到了，之后查诸伏景光，也是再无此人。
  哥哥会理解他的。
  岩永雪奈看着跟诸伏景光其实大差不离的档案。
  “无国界雇佣兵，擅长狙击。没写码数？”
  “太详细了反倒会引起怀疑。”
  诸伏景光已经在调整自己的状态了。
  毕竟之后出了这个门，他就是绿川唯。
  “那是多少码？”
  雪奈问。
  诸伏景光思考片刻。
  “600到700之内吧。”
  “太短了。”
  雪奈立刻放下文件。
  “我不建议景光去卧底。”
  诸伏景光惊讶。
  嗯，主要惊讶雪奈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小谷长官摇头。
  “这是命令，也是已经做好的决策。”
  “那我违抗命令。”
  岩永雪奈立刻道。
  “这份资料已经被我看过了，我如果不做联络人，他也没办法去。”
  小谷长官不明白一向乖巧的女孩子为什么突然叛逆起来。
  “那他也失去了做警察的资格。”
  因为诸伏景光的档案已经封存了，如果想要打开，除非任务完成。
  连死亡都无法让它重见天日。
  “我知道你们是好友。”
  小谷长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正是如此，我相信你们之间的友情一定能完成任务。”
  诸伏景光安抚地拍了拍雪奈的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
  他无奈笑。
  “这个任务哪里不好？”
  “哪里都——”
  话语戛然而止。
  雪奈无力地低下头，重新看了一遍绿川唯的档案。
  诸伏景光是笨蛋吗？
  这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狙击手，只会在组织里被当做底层人员随意使用，用完就丢的。
  景光的性格也有弱区。
  如果代号考核任务是击杀老弱病残妇孺，做的任务是不可描述相关的，他要怎么办？
  重新得一次失声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