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温舒

  “最近这座城市的治安越来越差了，看来晚上不能随便出门了。”
  程实从床上爬起来，睡衣下面黏黏的，似乎流了很多汗。
  随手将大开的窗户关上，防止冷空气入侵。
  今天要到街上拍摄，可不能感冒。
  “明天就是“自由杯”摄影大赛的截止日期，用来参赛的照片还差几张，都怪这几天太沉迷梦境了。”
  程实，男，28岁，毕业于一所重本大学。
  毕业后进入国企干了两年，毅然决然辞职，投身摄影行业。
  目前在滨海市拥有一家名为“神奇摄影”的私人影棚。
  生意不算景气，还没在国企挣得多，却是他热爱的。
  程实最大的梦想就是举办一次属于自己的摄影展。
  所有摄影界的比赛他是一个不落，结果无一例外，他是一个奖没拿。
  最近程实也开始迷茫，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吃这口饭？
  可能正是因为压力太大，导致他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从十天前开始，他睡着后会进入为期八小时的梦境，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有时是跟几个叫不上名字的美女，在酒店打扑克。
  有时是在马尔代夫五星级酒店里，享用米其林三星厨师现场烹饪的佳肴……
  每天的梦境都不相同，却异常真实，好像在玩一款大型VR游戏。
  不过和这次相比，之前的梦都弱爆了。
  “如果每天都是这样的梦，多沉迷一下也不是不行。”
  和不尽人意的现实不同。
  梦里的他没有烦恼，没有约束，可以随心所欲做他想做的事。
  他可以是叱咤拉斯维加斯赌场的赌神，挥金如土；也可以黑帮交易中的一员，一言不合就拔枪互射……
  更不用说他在梦里还拥有多项超凡能力。
  第一次进入梦境，他就试过从二十层高的大楼跳下去，结果只是脚踝发麻。
  他还有惊人的力量和弹跳力。
  他可以随随便便举起一辆轿车，几个大跳就能攀上一栋楼。
  除了不会飞，眼睛不能发射镭射光，和超人无异。
  他的运气也极好。
  赌钱十赌十赢，抽卡十连十金。
  当然，他没有因为这些能力就在梦中杀人放火。
  他更愿意把梦境当成第二人生，去接触不同的人，体验不同的生活。
  “今天拍点什么好呢？外面的雨不小，要不拍摄一组雨中忙碌的身影，体现打工人的艰辛？”
  程实坐到工作台前，中性笔在白纸上无意义的滑动。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程哥，还没醒吗？该下楼吃早餐了。”
  推开门，程实看到一张留着齐肩短发，不施粉黛的精致少女脸庞。
  “温舒，说多少次了，别用那两个字叫我，不吉利！你可以叫我实哥，或者干脆叫我的名字。”
  温舒，滨海传媒大学播音系大三生，是这间摄影棚的实习生，也是唯一员工。
  温舒吐了吐舌头，绕到程实背后，推着他下楼，“知道了。”
  神奇摄影棚是一间二层门市，二楼用来住人，一楼是拍摄地。
  一楼墙壁挂满大大小小的相框，里面是程实这些年投稿失败的作品。
  靠近大门的地方摆放着几排廉价的绿植。
  一张挂着“长期接单私人写真、婚纱摄影、漫展cos、电商广告”的广告牌，早已发白，在雨中吱呀作响。
  “门口那个广告牌该换了。”
  程实走到餐桌坐下，面前是一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还摆了颗心形煎蛋。
  “吃完饭再说，今天是爱心早餐哦。”
  温舒毫不避讳的解开睡衣扣子，露出撑得满满的内衣。
  坐到程实身边，换上一件印有“亓才孑”短袖的温舒，往眼里贴着美瞳。
  嗅着少女的清香，程实扒了几大口面。
  “等下要去漫展？”
  “对啊，刚才笑笑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滨海市体育中心有个展，很多行业大咖都会去，我准备cos《绝区零》里的妹妹，你要不要一起？你可以cos哥哥，正好我们还缺个随行摄影师。”
  温舒冰凉的小手划入程实睡衣，在他腹肌上捏了把。
  “不过你的身材比哥哥壮。”
  因为摄影棚生意不好，程实偶尔会亲自下场，拍些电商模特图赚外快。
  他身上这件灰太狼睡衣就是某位合作商送的。
  在拼夕夕上，这样一件睡衣卖28.9包邮。
  他当模特后，店家明显提高了收入，现在卖29.9。
  他那没有一丝赘肉的肌肉，带点痞帅的帅脸，很杀女生。
  有时摄影棚门口会站着一些女客人，不拍照，就为看他。
  打掉温舒的手，程实翻了个白眼，“漫展我就不去了，我跟你那个闺蜜楚笑笑八字不合！算命大师说我是双鱼座，她是狮子座，我俩水火不容。”
  噗嗤～
  温舒忍不住笑出声，“哪有算命大师是算星座的？你不去是不是因为上次漫展，她诅咒你这辈子拍不出好作品？那还不是因为你非要给她展示什么蚊子视角，给她的脸拍的那么大那么丑。”
  “是她先开始阴阳怪气的，反正我不喜欢她，要去你们去，我等下要去街上拍摄。”
  程实把面吃光，连汤都没落下。
  把碗丢进水池，程实挎着价值小两万的佳能xA75相机就要走，被温舒一把拉住。
  “你就穿这个出门啊？”
  温舒指了指程实身上的灰太狼睡衣，“脱下来，我给你搓搓。”
  “其实店里有台全自动洗衣机……”
  “脱！下！来！”
  “行吧行吧。”
  程实换上清爽的连帽衫，拎了把伞出门。
  温舒拿着他的睡衣，快速的扭头看了看四周。
  发现街上没什么人后，把睡衣贴近鼻尖轻嗅。
  “程哥昨晚干了什么，味道这么重？”
  “嗯？这是……”
  感觉到睡衣口袋里有东西硌脸，温舒掏出来一看，眼神瞬间凝固。
  “一条项链？”
  ……
  另一边，程实找了间咖啡馆坐下。
  对着下雨的街道拍了几张，不是很满意。
  反复摆弄相机，程实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有些沉闷。
  清晨的咖啡馆不知道什么时候人满为患。
  一群刚进来不久的人，抖着伞上的雨水。
  两名中年对视一眼，径直向他走来。
  其中一位圆脸中年指了指程实所在的空桌，笑眯眯问道：“小兄弟，介意拼个桌吗？”
  程实皱眉，收好相机，站了起来。
  “你们坐吧。”
  “谢谢啊。”
  圆脸中年走到程实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兜里掏出一支针管，插入程实脖颈。
  “你……”
  程实只感觉天旋地转，两腿一蹬，直挺挺倒了下去，被另一名中年扶住。
  “目标已落网，撤退！”
  咖啡馆内响起哗啦啦的桌椅滑动声，刚进入咖啡馆的人走了一大半。
  留在最后的中年掏出警员证，展示一圈。
  “异常灾害管理局办案，禁止拍照。”
  咖啡馆仅有的几名客人，好奇的目送程实被带上一辆面包车拉走。
  议论了几句，便低下头，开始忙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