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爸妈

  除了过年和一些节假日，就叶凡爷爷一个人当家，干农活，家务活，还有子女的一些事情也要处理。
  就算他再勤劳，也仍有很多忙不过来的事情。
  就比如家里的卫生，也不是说脏吧，其实这在农村也很正常。
  但因为很少全方面打扫家里，很多地方还是很不入眼的。
  窗户上全是蜘蛛网，灰尘。
  橱柜里有些地方都发霉了，很多的蟑螂。
  放碗筷的地方，那些很少使用的碗筷也一言难尽。
  因为养了鸡，每天需要放出来走动，难免地上有零星的鸡屎。
  叶凡的爷爷出去忙农活了，他就在家里各种打扫。
  趁着如今太阳高照，有些温度，把现在能清理打扫的地方都清理打扫一遍。
  期间叶凡的爷爷回来一次，拿点东西。
  看到叶凡一点都没有歇着，也是少不了说几句：
  “凡崽，回到家就好好休息，这些地方打不打扫都一样，到时候爷爷会自己来”
  老人习惯了这种环境，所以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爷爷趁着现在有时间，打扫打扫总归是好事不是，反正我也没有事情，闲着也是闲着，还有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
  在叶凡看来，如今自己有时间不干，难道等自己离开了。
  等自己离开了，就算想打扫都打扫不了。
  “凡崽农村就这样，再怎么打扫也不可能跟城里一样打扫的很干净的”
  叶凡的爷爷说道。
  “那也总比不打扫强吧，弄的干净一点，看着也舒服一点是不是”
  见说服不了自己的孙子，叶凡的爷爷也只能随他去了。
  里里外外清洗着碗筷，叶凡又想到了早上。
  他是八点多起来的，起来的时候他的爷爷已经把早饭给做好了。
  若不是因为他回来了，叶凡绝对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爷爷肯定会在六点多的时候就把早餐做好。
  为什么叶凡回来，他就推晚了一个小时呢。
  因为叶凡上高中那会，根本睡不够，每天都是五六点起床。
  所以一放假，叶凡就想多睡一会。
  可每次她的爷爷奶奶都很早便喊他吃饭，于是叶凡便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从那之后，每当叶凡回来，叶凡的爷爷就会把早饭的时间推晚。
  推晚做饭的时间，不代表着叶凡的爷爷也是晚很久再起，有可能他是在忙完之后，再回来给家人做早餐的。
  傍晚，叶凡的爷爷又要去喂牛了。
  牛棚的位置距离家的位置其实有八九分钟的行走距离。
  叶凡的爷爷很早就开始养牛，现在更是养到了四头牛，一年也能挣个一两万，这也是为何他能在农村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各建成一栋房子。
  叶凡的父亲外加大伯要在工作地和县城地买房，老爷子也拿了不少钱出来。
  这就有一个问题了，一头牛是一桶槽水，两头牛是两桶，四头牛就是四桶。
  也就是说，喂完四头牛，叶凡的爷爷要来回走两趟。
  八九分钟的时间，四趟喂完也要半个多少小时，外加担着几十斤重的槽水。
  叶凡的爷爷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又一年。
  以前是担不起，太重了。
  还有就是叶凡在上学，爷爷也不会让他担。
  但是现在，叶凡看到也会尽可能去分担这一切。
  爷爷一开始是不要叶凡干这种事情的，认为他干这种事情不合适。
  “爷爷现在天都黑了，你担一担，我担一担，我们一趟就完事了，你一个人那得多久啊，我以前又不是没担过”
  以前叶凡也担过，不过次数不多。
  “好了爷爷我们快走，早点搞完吃饭，饭待会都冷了”
  担起槽水，叶凡便出发了。
  不过这一次，爷爷被他狠狠甩到了后面。
  叶凡只感觉肩膀上的这担槽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轻了。
  以后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爷爷，现在的爷爷竟然已经追赶不上他了。
  晚上七点半，叶凡的爷爷便提前坐到了电视机旁边。
  这应该是他看的最认真的节目。
  作为一个农民，不看天气预报是万万不行的。
  “凡崽待会给你爸打个电话吧，他那里好像会下大雨，让他去上班的时候，路上注意一点安全”
  叶凡的爷爷也就只能做这么一点事情了。
  “好…”
  叶凡一直以来都以为爷爷关注天气预报都是当地的，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错了。
  视频电话中，老人也是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孙子。
  爷爷和孙子的关系倒是很和睦。
  不过叶凡的爷爷和父亲一聊上，就是哑口无言。
  简单让叶凡的父亲知道明天他那要下大雨，让他注意点安全，父子俩接下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凡崽你跟你爸你妈说一下吧”
  叶凡的爷爷将手机递给了叶凡。
  接过手机的叶凡便说道：
  “爸吃饭了吗？”
  “刚吃完不久”
  叶凡的父亲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态度不冷不热。
  “我妈呢？”
  叶凡又关心道。
  “在那洗碗呢”
  “行”
  “弟弟呢”
  叶凡又问道。
  这一次，一个十多岁的男生出现在镜头当中。
  “哥”
  男生对于叶凡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你也放假了吧，耀祖”
  叶凡关心道。
  “嗯前几天放的”
  男生说道。
  “学习成绩没问题吧”
  说到这一点，叶凡的父亲便抢答了问题，有些激动和自豪的说道：
  “你弟弟他初中部期末成绩第一名呢”
  “那就好，上学的时候认真学，假期的就好好放松一下知道吗”
  叶凡也是为自己的弟弟感到开心道。
  “知道了哥”
  镜头中的男生呆呆的看着叶凡，不冷漠，但也不亲近。
  “刚才在干嘛呢？”
  叶凡又问道。
  “你弟啊刚才在做作业呢，现在你弟他正是升高中的关键时期，就算是假期，也不能松懈”
  “你上高中那时候的成绩多好啊，就算在整个县那都是一只手排的上名次的人，高一的时候在重点高中重点班也是尖子生的存在，最后却考了个没有一点水准的大专，不就是因为放假的时候只知道玩，不努力吗？你弟啊…可不能走你的老路”
  叶凡的父亲对自己的小儿子希望值很高，顺带也是说教起来了叶凡。
  听着这话，叶凡沉默，但也没有表达什么。
  “凡崽说的差不多就行了”
  叶凡的爷爷在一旁听着，气的眼睛都直了，也是直接让他挂电话。
  “爸…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明明是父子，但叶凡和自己父亲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他也不是很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等等你妈来了，跟你妈说说话吧”
  过了片刻，镜头中出现一个女人。
  “妈”
  看着自己的母亲，叶凡叫了一声。
  “儿子你回家也不知道跟妈说一声，要不是你爸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叶凡的母亲有些不悦道。
  “嗯下次会注意的”
  “你那个工作怎么样啊，行不行啊，要是不行的话，明年来爸妈这，爸妈重新给你找过一份，自己也能多赚一点钱”
  知道叶凡在干保安，她这个做妈妈只认为肯定赚不了什么钱，而且说出去脸上也没有面子。
  “放心吧妈，一切都好”
  尽管感受到自己母亲对自己职业的不屑，叶凡也没有表达出什么偏执的情绪。
  “反正你自己看着吧，现在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过你也是，一年到头也不知道给自己爸妈多打几个电话，谁家的母子父子关系那么疏远”
  叶凡的妈妈也是借机数落着叶凡的不是。
  “…下次不会了妈”
  叶凡的爷爷在一旁看的听的都很清楚，他知道其实他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毕竟这是自己儿子和孙子，他们父子的事情，关系再有距离，总得处理不是吗？
  可懂事的人是没糖吃的。
  自己的孙子性格就是太好了，太像自己了，这样什么委屈就只能自己受着。
  要是自己这个做爷爷的，都不疼爱他的话，还有谁疼他。
  “凡崽为什么不给你们打电话，每隔一段时间却会给我这个爷爷打电话，你们有尽到自己父母该尽的责任吗！你们会主动给凡崽他打电话吗！”
  叶凡的爷爷很是激动道。
  “每次打电话，总说一些不该说的，有你们这样的父母谁愿意搭理你们，要是今年过年回家还待这两三天，我看以后就别回来了”
  叶凡的爷爷气的火冒三丈，狂喷一顿之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凡崽别放心里去，他们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凡的爷爷很是埋汰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孙子脸上暗淡的神情，真恨自己为什么要给这两个不当爹妈的人打电话。
  “没事的爷爷，我已经习惯了”
  叶凡坐在板凳上，低着头，无神的目光盯着那鲜艳的红色火焰。
  炽热的温度传导在眼眶上，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烘干他那不争气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