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剜下左眼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平复好情绪，南岁盖上小盒子的盖子。
  “无妄海。”
  闻人西平静的回答。
  可南岁却能窥见平静之下的艰辛。
  无妄海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中，现实是否真的有还是个未知数，
  可她却找到了，付出了什么，不敢想象。
  “你是靠着这只眼睛才活到现在的吧……”
  “不。”
  闻人西摇头，幽深的眸子里充斥痛苦：“是等到现在，南岁，真正能救回我哥哥的，只有你。”
  少女眼里的痛苦浓烈到实质，南岁的指尖颤了颤：
  “……”
  ——
  少年苏醒普天同庆。
  至少对于主角团等人来说是这样。
  这是他们在江南的第四天。
  解语花牵着南岁的手，一行人漫步在山林小道间。
  “这山可真高，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
  王胖子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汗水从脸颊滑下。
  昨儿小狐狸刚醒来，今儿就迫不及待的来爬山了，果然还是，年轻人有精力啊。
  “快了，就当减肥吧。”
  扇开闹人的飞虫，吴斜站着说话不腰疼。
  爬了许久才终于爬到了山顶。
  他们选的这座山不是最高的，却是风水最好的。
  “从这看，江南真的美如画啊~”
  “胖子，锄头给我。”
  放下棺材，黑瞎子拿过王胖子递来的锄头，和张启灵一起‘哼哧哼哧’的挖了起来。
  不需要修建多好的陵墓，落叶归根就是最好的。
  “哥，你们先离开一下好吗？我想跟阿南单独待一会。”
  填土时，一路无声的南岁突然开口。
  气氛莫名的沉重，黑瞎子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走向来时路。
  “岁岁，你……”
  解语花不放心的握住他的手，眼里的担忧十分明显。
  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岁岁很不对劲。
  “去吧，我很快的。”
  到底，解语花还是妥协了。
  山巅没了其他人，只有他和那具棺材。
  南岁坐在石头上，遥望这高处才能看见的风景。
  “你说你想回到江南，我带你回来了。”
  “你说让我找到你，我找到了。”
  “可是阿南，我根本就不值得。”
  风吹动树梢，沙沙作响，将少年的话带给了那远方的故人。
  ‘叮铃铃——’
  风铃碰撞，清脆的妙音回荡进耳中。
  ‘噗呲’
  ‘嘀嗒嘀嗒’
  鲜血滴落在地上，捂着左眼的手鲜血淋漓，再拿开，就只剩下空洞的眼眶。
  【宿主！！！】
  021震惊的捂住嘴巴。
  宿主他……
  把自己的左眼剜下来了！
  “好疼……”
  “你当初也是这样疼吧……”
  南岁将那只眼睛放进闻人西给的盒子中。
  浮生的那番话让他忆起了过往。
  青丘那场大战的最后是阿南自剜双眼与天对抗，保住了他的意识与灵魂。
  之前没了眼睛的梦境，他梦到的是阿南，而非自己。
  他从未陨落，是有人代替了他去死。
  ‘嘀嗒’
  鲜血不断滴落，南岁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远处察觉到不对的几人返回，
  看到的就是半张脸布满鲜血的少年坐在石头上，呆呆看着手里的盒子。
  他没有了左眼。
  “岁岁……”
  解语花惊恐的瞪大眼睛，他想要第一时间赶到少年身边，却无力的差点栽倒在地。
  “岁岁！”
  “阿…！”
  一阵风袭来，迷乱了他们的眼睛，待视野清晰时，他们看到……
  ‘在我这里，你从来都是值得的’
  ‘小秭…哥哥……’
  白发少年虚无的手覆盖南岁的眼睛，几声轻喃着。
  盒中刚剜下的蓝眼消失，重新成为了他的眼睛。
  ‘还不到时间……’
  ‘叮铃铃——’
  风铃的声音莫名急促起来，白发少年消失前落下一句：‘找到他……’
  找到我的……
  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