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被最爱的人一剑穿心

  闻人西出生的那一年，她的哥哥闻人南五岁。
  一年后，母亲离世，一岁的她跟在六岁的哥哥身后，被哥哥拉扯长大，仰望哥哥的背影近十一年。
  她以为她和哥哥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直到西王母国传来哥哥的死讯。
  死讯的真相只有南疆高层人知道，而她恰好偷听到。
  南疆被灭的前一天，她去了无妄海，寻找传说中的‘倒勾月’：古神的眼睛，
  从古神的眼睛中，她看到了一些有关哥哥的‘真相’。
  那是过去与未来。
  后来她去了西王母国，随同施工队混进陵墓，改变了四方点内的布局，并留下分身在陨玉内。
  三千年，她等了他们整整三千年。
  “哥哥，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闻人西摩挲画上白发少年的眼睛，低喃着：“我只是要从他身上拿回本属于你的东西。”
  ——
  “浮生，你来做什么？”
  南灵回头望着海面上一身白衣清风霁月的男人。
  那是主神浮生，也是他在任主系统职位期间的老情人。
  ‘他的命灯闪烁，吾来看看’
  祂步伐缓慢的走来，逐渐靠近树下的南灵，就在南灵以为祂会做什么时，祂停在了三步之外。
  ‘你不是一直好奇他身上有庞大功德却没有背下因果的原因吗’
  “你知道？”
  受下功德必背因果，更别论殿下身上的功德来自世界树核心位面所有生灵。
  如此庞大的功德却没有背下因果，这是南灵一直所疑惑的。
  ‘因为那些功德不是**判给他的，而是有人强制剥开因果功德…给他的’
  “什么意思？”
  ‘听吾讲一个小故事吗’
  南灵直觉，祂口中的小故事不是什么好的故事。
  “听。”
  祂笑了笑，平静的与他对视：‘主角A，有一个哥哥b，还有一个弟弟c
  他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可有一天，世界生灵涂炭，主角A受到重伤，命悬一线，
  哥哥b为了救下主角A，亲手杀死了挽救苍生的弟弟c’
  无垠的精神海，回荡祂的声音。
  很简短的小故事，透露出的信息却是令常人无法接受的。
  南灵唇瓣嗫嚅，他听到自己颤着嗓音：“所以功德原本的归属者，是闻人殿下…对吗……？”
  祂笑着说出最后一句：‘他被最爱的人一剑穿心’
  被那位青丘少君，亲手斩于剑下。
  剜眼断尾挽救六界生灵，得到的不是世人歌颂。
  是功德被夺承下不可承受的因果，
  是被一剑穿心死后无限轮回，
  是用十世折磨换来另一人短短二十余载的一生。
  所欠下的，还不完。
  他们没有注意到精神体内的舍利子裂开，现实南岁的手动了。
  一滴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些？”
  南灵平复好复杂的心情，锐利的眸光直视祂的眼睛。
  浮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神。
  可这一次，向来冷心无情的神明伸手了：
  ‘吾答应他的’
  海棠树下的少年祈求的看着祂：‘阿生，救救他，也救救我吧……’
  ——
  这是来到江南的第三天。
  这三天，王胖子是拉着吴斜把能逛的地方都逛遍了。
  美其名曰，怎么都要看看阿南的故乡。
  “找找看哪座山的风景好，等阿秭醒来……”
  黑瞎子站在石桥上，遥望远方。
  他不是第一次来江南，却是陪着阿南第一次来。
  “那座。”
  张启灵在他身侧，手指一眼看去最高的山峰，从山巅往下看，应该是能俯视整座江南的。
  “哑巴，有时间你也回墨脱一趟看看白姨吧。”
  黑瞎子是见过白玛的。
  在认识哑巴挺久后。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玛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他，话里话外打探他认不认识一位江南故人。
  那时他还不理解白姨的用意，可等他想起来，听了哑巴说的，才明白了，
  记得闻人南的人不多，他留下的遗物也不多，而他齐南北算一个。
  白玛不想让他和哑巴遗忘阿南的存在。
  “……”
  “嗯。”
  不是不回去，只是……
  他没有完成阿玛的嘱托。
  身旁两个男人莫名emo起来，解语花往旁边让了两步，
  心里想的是吴斜和胖子怎么还不回来，他还要回去守着岁岁。
  其实他可以直接回去的，但吴斜威胁他，说他再不出来走走等岁岁醒来就告状。
  麻烦。
  “小哥，瞎子，小花！我们回来了，等久了吧？”
  吴斜和王胖子怀里抱着一堆东西，洋溢着笑容向桥上的他们走来。
  “看，我和胖子去采购了一圈，都是江南本地的特产，等狐狸醒来我们去葬了阿南，把这些特产给他留在那。”
  不知何时，他们打心底的接纳了这个从未正式见面的少年。
  是狐狸在意的人，那就是他们在意的人，他们的朋友。
  “对啊对啊，我还买了风铃，到时候挂在树上，风一吹，就能把江南的声音带给他。”
  王胖子晃着手里的风铃，‘叮铃铃’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让人不禁眼眶酸涩。
  少年终会回到他眷念的故乡。
  或许这些是很平常的举动，但……
  立身窗边的少年将桥上一幕收入眼底，南岁侧眸看向身后的少女，浅笑着开口：
  “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带弟弟回来，谁带他回来。”
  浮生的那番话不仅是说给祂自己听的，也是说给他听的。
  千年因果换功德一世，他在三千位面的十个任务世界，是阿南用万年苦难换来的。
  待这一世结束，
  功德耗尽，是他往后余生的起点，
  因果点破，是阿南魂飞魄散的终点。
  闻人西看着这个哥哥用命护下的少年，垂眸，良久拿出一个小盒子：“我想你会需要这个。”
  “这是什么？”
  “‘倒勾月’，古神的眼睛。”
  南岁打开盒子，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让他愣住。
  “也是哥哥的眼睛。”
  盒中，那是一枚天蓝色的清透珠子。
  “还有一只呢？”
  闻人西盯着他不说话。
  南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微颤着手抚上自己的左眼。
  那是同样天蓝色的瞳眸。
  他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
  “原来……”
  “这只眼睛是阿南的啊……”
  ——（因为作者说不够写，占用一下正文）
  关于有宝宝说感觉除了小花，谁都会为了阿南抛弃岁岁，包括岁岁自己也会为了保全阿南而牺牲
  在这里，阿狸想说的是
  不管前世今生，岁岁永远都是被优先选择的那一个
  就像瞎子会为了让岁岁活着亲手杀了阿南，夺走本属于阿南的功德给岁岁让岁岁得以轮回转世
  就像小哥会为了让岁岁活着只选择下毒，见证阿南的消散无动于衷
  就像南灵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装作不知道
  就像浮生明明可以出手却袖手旁观，在最后才给了一点提示
  就像读档前……
  他们是正派，所以他们可以不管阿南的感受索取一切
  他们不爱阿南，有人会爱
  听道、青临、巫烛还有闻人西，他们或许是反派，伤害了岁岁，可他们只是为了让阿南回来，让阿南活着
  其实到这里他们都没有真正的为了阿南抛弃岁岁
  反倒是阿南被抛弃了一次又一次，哪怕被反噬也要救下他们一次又一次，承受下他们身上的痛苦
  可所作所为到最后也没得到善终
  如果说岁岁一开始的目标是完成任务，现在就是救回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