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只是讨厌那个家伙

  如果没有那场梦境，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闻人南做了什么。
  可也就是那场梦境，让他意识到，只有他死于闻人南手下，对方才能挣脱无止境的深渊。
  “021，你有办法吗？”
  闻人南不会对他下手。
  自己抹杀自己，最痛苦的还是自己。
  [抱歉，宿主]
  021也没想到这其中会有这么多隐秘。
  它以为，宿主在三千位面任务都活不过二十五是因为天疾。
  如今看来，是因为闻人南一次又一次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死亡与轮回。
  他注定因南岁而活，因南岁而死。
  南岁也不认为它能知道什么，毕竟这家伙只是南灵分出来的一抹意识。
  “狐狸，真的不等等小哥和瞎子他们吗？”
  在夜晚的雨林中穿梭许久，极具不稳定因素。
  面对变化颇大的狐狸，吴斜很担心他现在的状态。
  “等不了了。”
  他只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他需要在这段时间内拉回闻人南，并带他离开。
  “你们要是怕出事可以回去。”
  那双漂亮的异瞳冷冷扫过蟠子和阿柠。
  “我得保护小三爷。”
  接收到视线的蟠子赶紧表明态度。
  “我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很明确，出事了我自己担着。”
  阿柠双手抱胸，冷艳的扬起下巴。
  “就是就是，小狐狸你才刚从阎王殿回来，说什么胖哥哥我也得保护你不是？”
  王胖子大义凛然的拍拍自己胸膛，反正就是无论说什么，都要跟着他。
  南岁并不意外，无视眼巴巴瞅着他的解语花，向前走着，然后……
  ‘嘭’
  一脑门撞树上，撞昏过去。
  人手一个手电的几人：……
  回到青铜门后的听道化作人身，来到冰棺前。
  他有着一张得天独厚的脸，雄雌莫辨得不似真人，此刻却满眼悲切的看着棺中人。
  [主人……]
  听道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擅作主张，会连累到他的主人。
  他只是讨厌那个家伙。
  明明与主人同为一人，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受尽宠爱，而自己的主人却要替他担下一切苦难。
  这不公平……
  ……
  天明悄然来临。
  雨林的晨曦带着潮湿气息，露水深重。
  吴斜一脸苦闷吐出漂亮的烟圈，身旁的王胖子有样学样，效果可想而知，一塌糊涂。
  “天真，你说小狐狸到底是怎么在通明大道上一头撞树上的呢？”
  王胖子百思不得其解，他寻思那几个手电强光都快把人闪瞎眼了啊。
  “你问我？”
  “啊。”
  “我怎么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哎，就是玩儿。
  “花儿爷，先吃点东西吧。”
  蟠子端着碗刚熬好的白粥递给解语花，瞧见他眉眼的疲惫与眼下青圈就知道又是在忧心解小先生了。
  昨晚谁都没有睡好。
  “先放着吧。”
  解语花现在没有胃口吃东西，握着南岁的手腕，心中不安久久挥散不去。
  他真的怕了。
  蟠子叹了口气，把碗放在干净的地方。
  “花儿爷，我能问问你，那位闻人南到底是谁吗？怎么昨夜……”
  “……我也不是很清楚。”
  解语花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将自己所知晓的告诉蟠子。
  有些事情，并不适合他来道之于口。
  只是闻人南，从昨夜看来，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可阿岁与他是什么关系？
  又为什么会说，黑瞎子与张启灵比不过闻人南？
  ‘阿爹阿爹’
  小别致突然爬了出来。
  昨晚它在咬醒所有人告知南岁发烧后就不见踪影。
  其实是因为听道的出现而陷入短暂沉睡了。
  “怎么了？”
  解语花将它托了起来。
  ‘阿爸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呀？’
  小别致知道阿爸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可阿爸交代不能跟阿爹说，不然就打它屁屁。
  “快了，不用担心。”
  ‘嗯…等阿爸醒来，阿爹你记得跟阿爸说窝去找吃的了哦~’
  “好。”
  小别致作为蛊王，解语花并不担心它会出什么事，将它放在地上，注视着它钻进草丛里。
  “不过去？”
  不远处，树荫下，两道身影并肩而站。
  张启灵看向始终都在逃避的黑瞎子。
  或许真如阿秭说的那样，他们做错了选择。
  “不了，他大概也不想一睁眼就看到我。”
  现在的黑瞎子整个人颓废极了。
  他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南岁，面对与他划清界限的弟弟。
  “他和阿南认识。”
  可是怎么认识的？
  张启灵的意思太明显了。
  黑瞎子沉默许久：“我不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阿秭为何会与他有血缘关系。
  或许跟阿南有关吧，他这样想着。
  “你选择他的原因呢。”
  如果说张启灵选择南岁是因为他真正意义上活着，那黑瞎子呢？
  他对闻人南的感情无法公之于众，可张启灵看得清楚。
  他该选择闻人南的，不是吗？
  “…回想起了一些事……”
  那串在耳边奏响的电子音和南岁吐血的一幕，让黑瞎子想到了当初闻人南死在了他面前的一幕。
  他害怕会再次失去珍重之人，在失措与不安之下，放弃了阿南。
  待到理智回归，他才发觉自己都做了什么，可为时已晚。
  “唉……”
  远远看见他俩的王胖子摇头叹息。
  “天真，你说他仨到底是怎么闹得这个地步的啊？”
  没有设身处境，他无法去理解他们。
  吴斜掐了烟，垂下眼帘弹掉落在衣服上的烟灰，淡淡解答：“假如我选择了狐狸放弃了小哥，你会怎么想？”
  怎么想？
  王胖子不吭声了。
  那他大概会闹得更厉害吧。
  “理解了？”
  “理解了。”
  他都把自己代入进去了还能不理解嘛。
  “唉……”
  吴斜仰头看着天空：“闻人南对狐狸是很重要的存在。”
  虽然没搞明白这存在的重要性是以什么来定义的。
  经过昨夜那一遭后他想起儿时三叔好像提到过‘闻人南’这三个字，只是到后来，这似乎成了一个禁忌。
  而且他有些猜测，需要证实一下。
  “走吧，去看看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