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中梦中梦

  “岁岁！”
  少年挡下箭羽在自己怀中渐渐失去呼吸的场景历历在目，鲜红的血刺红了解语花的双眼。
  他大口呼吸着，心痛到似被撕裂。
  “岁岁……”
  失神的瞳孔逐渐聚焦，眼前的环境不再是蛇沼鬼城，而是梁木撑顶。
  这是解家，他的房间。
  原来是梦吗……
  “岁岁！南岁！”
  他翻身下床，踉跄着想要去找他的少年是否安好。
  ‘吱呀’
  房门被人打开，红发少年逆光站在门口。
  “阿棠，怎么了？”
  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岁岁……”
  看见他，解语花再也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猛的过去抱住他，力道很重，似要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
  “我做噩梦了，岁岁……”
  “我梦到你为了救我死了……”
  埋首在少年的颈窝，他的声音哽咽，其中是深深的后怕。
  好在，那只是梦，他的少年活着……
  “嗯哼，或许……”
  少年低低轻笑，揉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话语如诅咒一般幽幽响起：“那不是梦呢~”
  “什么？”
  解语花愣住了。
  他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从他怀中少年身上传来的。
  “岁岁……”
  抬头，是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少年笑着，浑身是血，胸口是被箭羽洞穿的洞口，两行血泪滴下，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死了，阿棠。”
  “我们都死了……”
  阳光不知何时散去，天空阴沉沉一片。
  庭院内，是同样流着血泪的吴斜等人。
  “小花，高兴你所看到的吗……”
  “花儿爷，我们都是为了救你才死的……”
  “是啊花儿爷，我们死的时候好痛苦啊……”
  如同恶魔低语，一声声回荡在他的耳边。
  “阿棠。”
  少年冰凉的手覆上他的眼睛。
  “来陪我们好不好呀……”
  匕首悄无声息的插入他的心脏。
  解语花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有无数双手拉住他，拉他沉沦黑暗……
  ……
  ……
  “小花怎么还不醒来啊？”
  苍树下，几人围坐一团。
  吴斜托腮看着闭目不醒的解语花。
  小花是在他们离开次声波范围的半道上突然昏过去的。
  当时他还以为对方这是被次声波给影响了，可为什么他们无事呢？
  “看上去好像陷入梦魇了。”
  阿柠盯着他紧蹙的眉头，不太确定的开口。
  “解小先生，还是你来看看吧。”
  哪怕从吴斜和老板口中得知了这位的身份，出于礼貌她还是唤了对方被冠上的姓氏。
  解小先生？
  这个称呼不禁让南岁感到新奇，也没有刻意去纠正，来到解语花身边。
  “阿棠，醒醒。”
  “阿棠？解语花！”
  呼唤声自远方传来，将沉眠黑暗中的解语花唤醒。
  刚刚所经历看到的一切让他神色恍惚，抬手在虚空中抚摸自己的少年：“又是梦吗……”
  “解语花？”
  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南岁拧眉握住他的手，很冰凉。
  “我又梦到你了岁岁……”
  “不怕，我这就去陪你……”
  说着，他挣脱开南岁的手，拿出匕首就准备往自己的心口扎。
  他要去陪岁岁。
  ‘——啪！’
  关键时刻，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解语花被扇歪了头，呆滞的拿着匕首，盯着南岁眨巴眼睛。
  “疼吗？”
  南岁两指锢住他的下巴，面无表情的询问。
  “疼……”
  小九爷委屈巴巴的回答。
  “疼就对了。梦里会疼吗？”
  “…不会……”
  这一巴掌，好歹把解语花给扇清醒了，红着眼嘴唇嗫嚅，活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模样。
  呜……
  老婆打我qAq
  “那你还拿匕首往心口扎什么？”
  南岁皮笑肉不笑，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其他人老早就躲得远远的看戏了。
  “我做噩梦了……”
  匕首一扔，小九爷瘪嘴去抱老婆，委屈哭诉：“我梦到你死了…你和吴斜他们都死了……”
  鼻间是熟悉的幽香，解语花抽抽鼻子，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
  老婆好香好软~(???)
  “就这你还打算赔上自己的命啊？”
  隐约的怒火被他这一委屈给熄灭，南岁无语笑了，用力揉着他的脑袋。
  “不是赔命，是殉情！”
  解语花义正言辞的纠正。
  哪想南岁笑得更欢了：“神特么殉情，你恋爱脑啊。”
  来自老婆的实名嘲笑。
  解语花怼不过，更不敢怼，恼羞成怒下直接握住他的后脖吻下去，堵住其后的话语。
  林中是令人面红耳赤的交融水声，悱恻旖旎。
  给黑瞎子看得那叫一个火冒三丈，抽出张启灵背上的黑金古刀就要杀过去，被吴斜和王胖子及时拦住。
  “黑爷黑爷，刀下留情啊！”
  “就是就是，狐狸也没拒绝不是，你这样出去打扰人家好事是会遭雷劈的啊！”
  可惜他俩拦得住一个，拦不住另外一个。
  被嫉妒刺红双眼的巫烛扔出折扇，目标明确的是解语花。
  凭什么！
  却在一秒被南岁冰冷的眼神刺中心脏，从头到脚凉得彻底。
  “少主，我……”
  他想要解释。
  ‘——唰！’
  折扇被扔回来，擦过他修长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卡进身后的树干中。
  ‘嘀嗒’
  一颗眼泪从眼眶中落下。
  巫烛感知得很清楚，刚刚少主想要杀了他。
  可，凭什么……
  他付诸动作的代价被旁人尽收眼底。
  黑瞎子扶了扶脸上的墨镜，若无其事的折身把黑金古刀插回了张启灵背上。
  罢了，弟大不中留。
  缠绵的吻很快结束。
  解语花眸色暗沉的抹去南岁唇角的津液，深吸一口气，压下不可避免的反应。
  南岁眼尾绯红的睨他一眼，起身把自己的外套扔到他腿上：“给你十分钟恢复原样。”
  起身，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毫不留情，吃完就丢。
  解语花垂下眼帘无奈笑出声，手指摩挲着，回想对方掌心的细腻。
  果然是梦啊。
  背对他的南岁扫了眼自己的掌心，那里贴着一小片极薄的人皮面具。
  梦吗？不尽然。
  “巫烛。”
  安抚好恋人，就该跟他这不听话的下属算算账了。
  ——
  在这里祝小花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