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喜欢我的理由

  “岁岁，怎么躺在这里？”
  头顶映下一片阴影，那是张过度漂亮的脸。
  这场沙尘暴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晚上才堪堪过去。
  而这期间孵化的沙虫也没有袭击他们，是那串山鬼花钱发挥的作用。
  找了许久才找到老婆的解语花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反而在他身边坐下，看不出像有洁癖的样子。
  “因为什么心情不好的？”
  仰躺的少年眉宇间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忧愁。
  “嗯。”
  将双手枕于脑后，南岁静静注视天际的那轮明月。
  “我在想，阿南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
  即使是他曾经的一部分，可一旦剥离开来就是独立的个体，拥有自我意识和肉体。
  就像不厌一样。
  “他不该这么做的。”
  或者说，这么做的原因未必全然是为了他。
  作为本体，就算没有过去的记忆，南岁也很清楚被剥离开的一部分不会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好。
  很短的时间，他就理清了部分疑点。
  没有见过闻人南，解语花不好作评价。
  他没去追问少年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只是沉思片刻：“其实不管他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总归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自己的理由吗？
  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那你呢？”
  “什么？”
  “喜欢我的理由。”
  三千位面，喜欢他的人不在少数。
  为他痴为他狂甚至为他死。
  南岁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可独独解语花，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少年漂亮的异瞳底是一片清澈与迷茫，好像真的在困惑这个问题。
  解语花勾唇笑笑，指尖勾起他垂落的发丝：“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很多，但爱一个人没有理由。”
  “俗话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这是喜欢的基础。”
  “可有些人的一个回眸就是他人的一眼万年。”
  “岁岁，我不喜欢你。”
  “我爱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九门小九爷骄矜惯了，却是第一次摸爬打滚的学习爱一个人，情话随口道来。
  南岁眯眼盯了他一会，半晌移开视线不作出任何回应。
  多情又薄情。
  解语花说不失望是假的，被拒绝不是一次两次，他也习惯了。
  栽在这样一个人手里，他甘之如饴。
  山岩后，吴斜不知在那听了多久。
  他面色复杂，妥妥的消化不良。
  “嘶……”
  知道小花喜欢狐狸，尤其在那一年对方假死后几乎一年没有管过解家事。
  只是……
  回想起曾在长白山狐狸对他说的那番话，他真的不敢去想象那一天到来时小花该是如何的……
  崩溃。
  “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老天爷你可给我悠着点啊……”
  “不去找他们？”
  避风口。
  燃烧的火堆旁，坐着两个男人。
  张启灵习惯性的戴起兜帽，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他不太理解瞎的用意。
  “找他们做什么。”
  黑瞎子垂着头摩挲那张照片。
  找了，就能改变他也要失去另一个弟弟的事实吗？
  本就是天妒之相，无力回天。
  解语花想喜欢阿秭那就喜欢好了。
  “我见过他。”
  大概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张启灵暗有无力的转移话题。
  云顶天宫阿秭就命数已尽，他又何尝看不出对方如今是在强撑。
  “你在哪里见过？”
  短暂的沉默，张启灵缓缓开口。
  “梦境里，他躺在藏海花里。”
  云顶天宫的那场梦境，他在被突然出现的小孩牵走时，无意扫到几缕白发和一只戴着山鬼花钱的手。
  在藏海花里，沉眠着。
  “这样啊……”
  晚风袭来，轻轻吹走他的声音。
  照片上的白发少年温柔笑着，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同他一般永远停留在年轻的模样。
  其实昨晚阿秭的话有很多漏洞与疑点。
  为什么他会多次看见阿南，为什么能从青铜门后得到这串他曾经亲手编给阿南的山鬼花钱。
  只是目睹了对方的死亡，他不愿再去深想。
  他害怕。
  时间总是转瞬即逝，不过眨眼功夫，天就亮了。
  吴斜驱车来到魔鬼城。
  “现在进去吗？”
  魔鬼城是进入西王母宫的必经之路。
  他的目光询问着南岁。
  至于为什么不问其他人的意见？
  笑话，在座哪个不是先听狐狸的。
  “021，路线。”
  [已经收集完毕了，宿主]
  [还有啊，深渊那边派巫烛过来了]
  巫烛，就是那位大祭司。
  好巧不巧，也是南岁欠下的情债之一。
  “怎么让他过来了？”
  提到巫烛南岁就不免头疼。
  那家伙贼作了，尤其现在还有解语花在场，简直不敢想他俩要对上又该是如何的硝烟弥漫了。
  “狐狸？”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应，扭头一看人竟然盯着窗外发起呆了。
  吴斜汗颜，无奈扶额。
  “走吧，现在进去。”
  罢了，来都来了总不能再把人给遣回去。
  就是这么一个想法，让南岁不久后后悔了。
  魔鬼城有一个传说，既是传说那就不用说了。
  只是雅丹地貌向来复杂，山石密集不说这西王母又是个精通奇门遁甲的，再加上‘它’，免不了一番折腾。
  心累。
  “岁岁，要不再睡一会吧。”
  他眉眼的疲惫肉眼可见。
  刚为他打开车门的解语花一脸担忧。
  老婆身体不好，昨晚又睡的晚，今早又起来乘车赶路，好心疼。
  已经下车了的三人其中两个同时翻白眼。
  别问，问就是恋爱脑没眼看。
  “不用了。”
  他的时间不多了。
  下了车，南岁就在解语花的搀扶下，同他们一起进入了魔鬼城。
  在他们进去约莫两三个小时后，几辆越野才堪堪赶上。
  阿柠扫了眼那辆白色越野。
  看来吴斜他们已经在他们前面进去了。
  “留一部分人在外面扎营，剩下的，跟我进去！”
  魔鬼城内。
  五人停在卡在山峰间的巨大沉船下。
  “上去看看？”
  这么个地儿，有着这么一艘沉船。
  黑瞎子站没站姿的用下巴点点那，询问大众意见。
  其实他是想进去摸点东西换成钱给阿秭养病。
  命不久矣，时间拖长点也是好的。
  张启灵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当然，就算他有意见也没用。
  “狐狸？”
  吴斜呢？
  反正他全程都听狐狸指挥。
  “不用了，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去看过了。”
  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人，南岁无声叹气。
  “谁啊？”
  “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