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它’的真身

  “唤我阿南吧。”
  “城南小陌又逢春的南。”
  ——
  “只见梅花不见人。”
  “阿南，南太轻了。”
  ——
  “啊啊啊我的钱我的少爷生活啊啊啊……”
  一醒来，王胖子就崩溃抓脑。
  那怎么是梦呢？怎么可以是梦呢？
  世界上多他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别嚎了胖子。”
  吴斜捂着受罪的耳朵，就算再傻他也能听出胖子梦到的都是什么了。
  不就是一个钱嘛，抱紧狐狸大腿还缺那点钱？
  当然，这话他不说，毕竟胖子手里还有狐狸给的无限额黑卡。
  “四阿公去哪了？”
  将回想起的记忆再度刻意遗忘。
  黑瞎子一手撑着被烧得焦黑的墙壁，四下张望。
  虽然在半空时没见到陈皮阿四的影子，但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就他那把老骨头，不死也得残吧？
  这会怎么不见人呢？
  “阿秭，你有看到吗？”
  “没有。”
  南岁摇头，他当时就勾住了他们几个人，至于外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单手托着怀里的孩子，解语花回头睨他一眼：“别管了，先走吧。”
  这甬道两方漆黑幽深，上方黄土漫天，却丝毫影响不到这下面。
  吴斜提着灯盏，左右张望。
  “这走哪条路啊？”
  众人将视线移向了南岁，南岁看向了021。
  “小二，走哪条路啊？”
  这话问的，跟我知道似的。
  021敢怒不敢言，默默打开光屏调出上面的路线，经过一番推算，它折身来到了右方。
  “嗷呜~”
  “小二，你确定走这边吗？”
  王胖子踌躇指着右方幽深的甬道，扑面就是一阵寒气，光看着就瘆得慌了。
  他十分不信任的语气让021翻了个白眼，一甩尾巴孤身走进。
  特么爱信不信。
  “走吧。”
  脱离梦境所带来的后遗症，张启灵抬脚跟上了021。
  吴斜拍拍一脸懵的王胖子，老神在在的摇头叹息，也跟了上去。
  “哎，你们等等我啊。”
  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另一个方向的甬道，爬出一个血人，又在刹那间，被什么东西给拖拽回去。
  一路无事走出甬道，是一片荒蛮之地。
  其中摆满了无数奇形怪状的石俑。
  有的长着九条尾巴，被长枪刺穿胸膛。
  有的人身蛇尾，与敌对抗。
  有的牛头马面，勾锁在手。
  有的……
  唯一相同的是，这些精怪所敌对之人皆是身披铠甲的人类。
  “这是……殉葬俑？”
  吴斜的语气有几分不太确定。
  尤其在看到其中还有九尾人身的石俑时，他将目光落在了南岁身上。
  无言的寂静下，南岁别过脸，不看眼前石俑所展现出来的一幕。
  “瞎。”
  在看到这九尾石俑的第一时间，张启灵就一直注意着他身边的黑瞎子。
  阿秭知道什么，这毋庸置疑，那瞎呢？
  “我不知道。”
  黑瞎子真的不知道，只是在看到这些石俑时，心底升起了荒谬的悲凉与绝望。
  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曾经，他亲眼目睹过这一切。
  “再往前走走看吧。”
  同样有这种心理的，还有解语花。
  这些石俑数不胜数，一举一动所展现的只有两个字。
  屠杀。
  就像先前在温泉池底那墙上的壁画一样。
  “你们看那！”
  王胖子惊呼着，瞪大眼睛。
  众人抬眼看去，那是一座巨大的天使石像。
  要说天使，其实也不尽然。
  祂的双手呈交叉式放在胸前，身后的翅膀微微拢起，昏暗的光线下，一只洁白，一只漆黑。
  再往上……
  “别看！”
  突然奏响的沙哑声线差点刺穿他们的耳膜。
  “怎么了，阿岁？”
  解语花的双眼被南岁捂着，因此他看不见南岁通红双眼中的杀意。
  好一个‘它’，好一个下马威啊……
  “都闭上眼睛，别看。”
  那个天使没有五官，只有南岁再熟悉不过，所处幕后，真正‘它’的眼睛……
  ‘它’的真身。
  [宿主！]
  021浑身炸毛，竖起尾巴退到了他们身边。
  ‘它’就这么耐不住，想要在这里动手吗？
  南岁没有回应021，安抚了下解语花，从他身上下去，来到吴斜身边，拿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勾画。
  ‘睁眼，直视‘它’，不要移开。’
  指尖动了动，吴斜缓缓睁开双眼，在对上那只眼睛时，巨大的痛苦向他翻涌而来。
  本该温润的五官因为痛苦扭曲得难看，可他仍记得狐狸的交代，下唇咬出了血，也不移开视线。
  “不要睁开眼睛，跟着我的指令，走！”
  为什么会知道这是‘它’的真身，因为在他意识离体进入青铜门所对上的祂，就是‘它’！
  他说呢，怎么一掉下来吴斜他们就进入了梦境，而他看见了那些壁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耳边，回荡的只有孩童一声又一声指令。
  黑瞎子心绪不宁，心脏跳动得十分快。
  恍然间，他有种想要睁眼看看的错觉，而这错觉又在下一秒自家弟弟声音响起时而消散。
  到底是什么，能让阿秭这般……
  在路过巨大的天使石像时，南岁抬起头与‘它’对视。
  那只垂下的眼睛，时刻都在跟随着他移动。
  ‘滚！’
  隐隐含着一丝规则的字眼，让天使石像出现裂纹。
  与此同时，青铜门后发出一声震响。
  正在与邪物死战的昼与夜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
  ‘它’发劳什子疯呢？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过去了短短数秒，等再睁开眼，他们已经身处在一处阁楼中。
  ‘噗——’
  也是这个时候，南岁才支撑不住的吐出血，软下身体。
  “阿岁！”
  解语花惊慌的接住他，捂着他的嘴，可大片鲜血还是不停的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其中还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怎么回事？阿秭！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
  视野中只有那大片血色，恍然中眼前浮现那染红雪山之巅，坠下的故人。
  不会的不会的……
  黑瞎子不停擦着南岁下巴上的鲜血，胡思乱想着。
  他的阿秭不会跟阿南一样的，绝对不会的！
  [宿主！你怎么可以……]
  强行使用未解封的言灵对上‘它’啊！
  可惜此刻南岁根本发不出一个音，哪怕意识也不可以。
  他被规则反噬了。
  抓住黑瞎子的手，他边吐血边摇头。
  “狐狸！”
  只有吴斜目睹了原因，可他不能说，也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啊？小狐狸怎么会这样啊！！！”
  王胖子急的团团转。
  在找到火种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应该回去的！！！
  等等……
  “那什么碎片呢？！”
  他几步蹿来小心扒拉南岁的衣服，却没见到那碎片吊坠：“不是，那碎片呢？黑爷不是说有那碎片小狐狸就不会有事吗？”
  “碎片去哪了啊？！”
  经他提醒吴斜反应过来，一拽脖子上的项链：“在我这！”
  他们也不问碎片为什么会在他那里，拿到就赶紧给南岁戴上，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咔嚓’，本就不大的碎片给嘣成了渣。
  “不是，这这这……”
  还不等王胖子说什么呢，南岁就猛的捂住双眼，痛苦的曲起身。
  疼！好疼！他的眼睛好疼！
  那种被神火灼烧灵魂的感觉再次涌来。
  “阿岁！”
  解语花的心十分痛。
  他不知道阿岁是经历了什么才这样，可他的阿岁怕疼啊……
  “哑巴，救救阿秭……”
  此情此景，一如当年。
  不同的是，当年的张启灵有办法，如今却……
  他摇摇头，吐出三个字：“命数尽。”
  ‘轰隆’
  黑瞎子呆愣愣的看着他。
  “不会的不会的……”
  他自顾自的喃喃着：“怎么可能啊，他可是阿南啊……”
  “我明明给他改字了啊……”
  他崩溃的捂住脸，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狐狸，别睡啊……”
  吴斜想要触碰他，可又怕他疼。
  他不得不承认，他早已不是将南岁视作合作伙伴来看待了。
  “天真怎么办啊呜呜呜……”
  王胖子摇着他的肩膀嚎啕大哭。
  小狐狸他才丁点大啊，他的人生才刚开始啊……
  所有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
  021瘫坐在空间里。
  为什么，重来一次还是逃不过的结局……
  不，还有办法！
  它启动终端的第一层钥匙，冲进那一片虚无。
  它跪首天梯，重重磕下：
  “前主系统南灵，求见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