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无奈戏子有情，台下看官无心

  陌生吗？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南岁，黑瞎子和张启灵不可否认是陌生的。
  在这十八年里的记忆里，最多的就是阿秭吃药喝血和各种疗程。
  他们心疼，所以百般宠着护着，不论闯出多少祸来，天塌了都有他们当哥哥的顶着。
  可是……
  好像错了……
  但…又好像没错……
  十八年，他们所了解阿秭的一切，是事实，也是假面。
  黑瞎子微颤手捂住面容，十八年了，他怎么忘了，阿秭是他从那个地方找回来的……
  那个世代出了名的盛产疯子的闻人氏南府……
  老九门时期那个人人惧之向之的存在……
  “哥哥，你在害怕我。”
  在感知到来自亲哥哥情绪变化的那一瞬间，南岁就收敛了笑容。
  “齐南北，你在害怕我。”
  他面无表情，吐出了外人所不知的三个字。
  这三字落下，气氛诡异的安静。
  昼与夜对视一眼，齐刷刷的后退。
  [宿主！冷静！]
  察觉到什么，021有一瞬间的惊慌，它焦急的想要与宿主搭上精神联系，被对方拒绝了。
  完了完了。021抓着头发几乎崩溃。
  不可以！不可以！宿主的精神海经不起再一次的暴乱了！
  “为什么害怕我？”
  南岁眼眶泛红，他不懂，只是暴露了本性而已，哥哥为什么就害怕他。
  “为什么？”
  他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阿秭。”
  面色冷峻的男人迈步而来，蹲在了孩子跟前，将黑金古刀放在了脚边。
  “他害怕的不是你。”张启灵抬手抹去他下巴残留的脑浆，语气温柔：“他害怕的是失去你。”
  “我也是。”
  作为哥哥，他们可以无底线的包容弟弟一切异常。
  唯独失去，只有失去，他们做不到。
  阿秭还小，所以阿秭不懂，他的存在有多么重要。
  良久……
  “阿秭，哥哥没有害怕你。”哥哥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太多次了，从入局到现在，阿秭九死一生太多次了，多到黑瞎子害怕，害怕他的弟弟，会重蹈那人走过的路。
  他来后，张启灵就起身让开了位置。
  “我不希望你像你的名字一样……”
  像那个人一样，难言一生，支离破碎，死在风华正茂的二十五岁。
  “你是阿秭…是我弟弟……”
  过往本该烟消云散，那是黑瞎子刻意遗忘的梦魇。
  好像搞砸了。
  南岁垂眸这样想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见哥哥害怕他。
  “好了我知道了。”想不通原因，他别扭的扭过脸，“对不起…哥哥……”
  兄弟吵闹在一瞬，和好也在一瞬。
  待俩人间不再像刚才那般僵持，解语花耐不住了，冲过来就是给人屁股‘啪’的一下。
  “你干嘛？！”下意识的，南岁凶巴巴的瞪眼，却在对上那双通红的桃花眼时熄了委屈。
  “我干嘛？”解语花的理智几乎被怒火吞噬：“南岁！你是多想去死啊一个人往魂傀里面冲！”
  “我们不是人吗？！我们需要你牺牲吗？！”
  “你特么冲进去之前能不能想想别人的感受想想我啊？！你不在乎你的命可我在乎啊！”
  “来云顶天宫为了谁特么为了你啊！结果你呢？”
  解语花哽咽着：“你不把你自己当回事，你觉得你没那么容易死，你认为你留有后手这一切都不足为惧……”
  “凭什么啊……”
  四个字，足以听出他这一路来的几经崩溃。
  向来狠辣果决的小九爷频频为一人红了眼，落了泪，动了心。
  他落泪时很安静，却依旧梨花带雨漂亮得惹人紧。
  有人滞留原地，付真心。
  有人折了海棠，戏了心。
  无奈戏子有情，台下看官无心。
  声声泣句让南岁无法做出回应，他看清了解语花眸底藏不住的爱意与偏执，也知晓催眠失败了，可……
  将死之人，何必再守着那月下海棠不放……
  “对不起。”他抬头，回绝了他的爱：“小爹。”
  最悲的莫不过相爱之人就在眼前却抓不住也留不住。
  吴斜将所有看在眼里，大概摸透了狐狸的心思。
  他想让小花学会放手，可……
  [警告！警告！当前解语花欲望值：9.9%（需提醒，当欲望值进入10%，将进入小黑屋模式~）]
  “好了，小花。”
  他出声打断这无望的等待，转而面向南岁，指着他身后俩人转移话题：“小狐狸，不介绍介绍？”
  就再帮你这最后一次。
  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要顺着台阶下的。
  红发小孩颔首，两位下属立即明意。
  “我名唤昼，是掰老大派来保护小少爷的。”
  “同上，唤夜。”
  两个风格各异的青年以绝对守护的姿态立身于红发孩子的后方。
  “咳咳……”王胖子佯装咳嗽，指了指自己的伤口，问到：“那些鬼脸从哪来的啊？还有还有，为什么魂傀一消失我中的毒就自动解了啊？”
  鬼脸哪来的？
  昼挑眉，虽然很想说是少主拨给他来自鬼玺内的能量，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一点小法术罢了。”
  简单一句话，可见他不想多说。
  “再者，那不是毒，只是侵入的阴气罢了，魂傀消失，阴气自然也是要散去的。”
  “那……”
  王胖子还想问什么，就被抬手端着浅浅而来的陈皮阿四打断：“好了，有什么等之后再说，如今事情解决了就上去吧。”
  踏上千梯，南岁回首望向来时路。
  高门之上，雾气朦胧，隐隐透露出一个‘死’字。
  这哪里有什么生门，不过都是死路罢了。
  进入宫殿，那就不同于外表的宏伟，而是一片破败。
  他们小心踏入其中，手电晃过之处，是两排战马，石柱上龙腾万里，驾云而升。
  “这殿内怎么破败成这样？”
  王胖子有心去摸几个青铜器回去，脚下踩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散落一地的弹壳。
  “哎，你们看这个。”
  “又有人先到了。”
  吴斜瞧着这弹壳的样式，就知道是阿柠那伙人到了。
  “走吧，再看看前面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