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秭命轻

  [宿主，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人行往来的街道上，一头白狼背上驼着一只小白狐飞快蹿过。
  “去找一样东西。”
  南岁舔着自己的爪子，大尾巴一甩一甩的，很快，021就驮着他来到一处荒凉废旧的阁楼前停下。
  此处偏远，荒无人烟，阁楼上的破败牌匾模糊纂着两个大字。
  [宿主，这里是？]
  漂亮的白狐从白狼身上跳下，落在地上逐渐化作一道虚影。
  少年身形修长，红发如瀑，一身红袍衬得他愈发苍白，又不免张扬恣意。
  狐耳微动，尾巴轻甩，他抬起纤长玉手，点着牌匾上的两个大字道：“南府。”
  得知此地是个意外。
  十年前021沉睡升级时，他被黑瞎子从d国带回来找张启灵。
  十一岁那年的南岁异常虚弱，虚弱到走几步就会咳血的程度。
  有一天他忽然察觉到了一股不明能量，恰巧那天黑瞎子不在，他就追着那股能量来到了这。
  也是在这，救下了重伤昏迷的解语花。
  其实当时他是不想管的。
  只是在无意间扫到那张稚嫩且漂亮的脸庞后，他就不自主的停下并救了他。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宿主，这个地方，残留着你曾经的灵魂气息]
  021不过一会就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南岁的灵魂并不完整，不完整到哪种程度呢？
  曾经完全破碎的灵魂被重新拼凑，背负下巨大因果，凝聚成新的意识体。
  “我知道。”
  踏进院中，是扑面而来的萧条。
  南岁抬眸凝望这陌生又令他熟悉的地方，缓步朝前，推开了阁楼的大门。
  ——
  “小哥，别不高兴了。”
  吴山居内。
  院中栽着一棵栾树?，满树花叶下，是齐聚一堂。
  吴斜将刚泡好的茶放置在一身低气压的张启灵面前，轻笑着道：
  “知道你舍不得小狐狸，把他当亲弟弟照顾了三年，不过现在小花既然有意，又视小狐狸的母亲为白月光，他肯定是能照顾好小狐狸的。”
  说这话时吴斜一手掐着大腿内侧，想遍了所有伤心事才没让自己差点笑出声来。
  把自己的白月光认为儿子，有小花后悔的一天。
  “就是啊小哥，你看黑瞎子都已经放心得化悲伤为食欲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王胖子不知其中原由，指着对面手拿鸡腿吃得满嘴油的黑瞎子调侃。
  在目睹花儿爷举茶应下后这俩人就离开了解家，找上了趴在墙角偷听的他们。
  “你懂什么。”
  喝下一大口茶水，把骨头扔在盘子里，黑瞎子胡乱一抹嘴压下嘴角。
  “我和哑巴精心娇养阿秭这么些年，他解语花一来就把人偷走不说还上了族谱，这事换谁心里都不高兴。”
  即使后来的妥协是抱了报复的心理，可黑瞎子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
  “阿秭命轻，可‘秭’贵重。”
  普通的一句话，却是哥哥们赠予的最贵重礼物。
  如同那棵寓意希望的栾树?一样。
  意识恍惚了一下，吴斜好像明白了张启灵不高兴的原因。
  他不是不高兴南岁进了解家门。
  他是不高兴小花因为所谓的‘白月光’，将南岁视为念想的替身。
  即使他们是同一个人。
  “爷，长老们请您过去。”
  解壹瞧着自南瞎北哑离开后就坐在院中始终不语的自家爷，抿了抿嘴继续道：
  “他们怀疑小少爷的来历，让您带着小少爷的dNA检测报告过去。”
  又是一阵无声沉默，就在解壹垂头准备退下时，解语花开口了：“解壹，你说，人在无意识情况下呼唤一个人的名字是因为什么？”
  阿棠两字，是他与阿岁在一起时的亲密称呼。
  可就在那日，他从阿秭口中听到了久违的这两个字。
  这不由让他心生疑惑。
  即使阿秭作为‘她’的孩子早已知晓他的存在，又为什么会在无意识的时候以熟稔的语气喊出这两个字？
  “爷，我不懂。”
  这是个很莫名的问题，莫名到解壹也不知如何作答。
  “算了。”
  暂时压下心底的疑惑，决定不再细想下去，解语花起身走进房间，从书柜里取出一天前就准备好的dNA报告递给他。
  “拿去给长老们看吧，要是他们还不信就想办法让他们相信。”
  “是。”
  等解壹走后，解语花又站了一会，这才进了里屋。
  床上的孩子依旧无声无息，胸口没有起伏的痕迹，稚嫩漂亮的眉眼是属于故人才有的影子。
  手落在虚空，描摹那眉眼，恍惚中眼前浮现出那位已故之人。
  他还记得，最初结识阿岁，是在十年前他重伤那日，被对方救下。
  他没有看清‘她’的脸，只看清了一晃而过的蓝色眼睛和熠熠生辉的血痣，最后的视野就是对方离去的背影。
  “我有时候在想，你像她，像到了如同一个人。”
  “性格一样，模样一样，唯有这双异瞳和性别不一样。”
  其实这几天解语花有怀疑过。
  作为九尾狐，他们是否有更换性别和体型这一能力，最后的答案是否决的。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终有一天也会扎根发芽。
  [宿主，他怀疑了]
  在他看不到的背后，一人一狼飘在半空中。
  “正常，他八岁掌家，没点智商和手段可活不到现在。”
  南岁就没想过他胡编乱造的剧本能骗过解语花，他凭的是白月光这三字在他心底的意义。
  在主线剧情开启的第一天南岁就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碰上解语花，所以在以幼时形态与解语花对上后他就时刻感知着对方的情绪与揣摩心理。
  很显然的，对方一开始并未信他说的话，一直到他将那串佛珠暴露出来。
  什么情况下一个孩子身上会有他赠与故人的东西呢？
  [那接下来怎么办？距离下一段剧情开启不远了]
  南海归墟时宿主动用了能量将他们传送到了古树外，狐狸特征也因此消失。
  可问题就是在动用能量后宿主短时间内无法回归到身体里，即使血脉逆转完成。
  南岁清楚它的担忧，抬起手看着尾指上的那枚银戒，是他从南府的地下室里找到的。
  “到时间强行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