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狐狸不渣就不是狐狸了

  “小狐狸，你该回家了。”
  梦境的最后，是一道略显耳熟的声音。
  回家？回哪个家？
  外界。
  解语花突然发现怀中孩子体温迅速降低，就在他搞不清状况时大片鲜血从小孩口中喷出。
  ！！！
  “张启灵！阿秭吐血了！”
  来不及穿鞋，他赤脚抱着孩子跑出去。
  听到他声音的吴斜等人迅速赶来。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
  “小哥，你快看看小孩哥！”
  “他的体温好低，该不会……”
  一群人因为这突发情况慌得七嘴八舌，深知这样下去最坏的情况就是小孩挺不过今晚。
  比起他们的慌张，张启灵却格外冷静。
  “他没事。”
  从解语花怀中抱回阿秭，看着那引起他血脉共鸣的鲜血，张启灵有了猜想。
  “怎么会没事？他吐了那么多血……”
  解语花的眼眶红了，有些狼狈的抖着手，他怕‘她’留在这世间唯一的念想也没了。
  “是我的血。”
  张启灵的话打断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阿秭吐出来的血，都是他这些年来喂给他维持生机的麒麟血。
  “小哥，你能说明白点吗？什么叫做，你的血啊？”
  吴斜确定他没眼花，那鲜血全都是从小孩哥口中吐出来的，可怎么到小哥这里就成了他的血啊？
  张启灵沉默了一会，在他们的注视下开口:“阿秭逆天而生，是因为一直服用我的血减缓器官衰竭，维持生机。”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一个高烧就将他的血全吐了出来。
  是因为九尾狐血脉苏醒，排斥他的麒麟血吗？
  “等等小哥，你别告诉我小孩哥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服用你的血。”
  王胖子知道小哥跟小孩哥是认识的，但他不知道还有服血维持生机这一事件啊。
  而且照刚刚小哥的话和这小孩哥吐血的剂量来看，那可不是一时半会能铸成的啊。
  “不是。”张启灵摇头，在王胖子松了一口气的神态下紧接道:“从他三岁到今天早上一直在服用。”
  很好，差了三年，但跟出生就开始没多大区别。
  “所以你认识阿秭的母亲。”
  解语花的关注点异常奇特，三言两语就搞明白了事态，还泛红的眼尾紧紧盯着那双淡漠瞳孔。
  “认识，但不熟。”
  认识但不熟，符合张启灵的性格。
  解语花还想问什么，可张了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斯人已逝，好像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我靠！天真你快看小孩哥！”
  王胖子的突然惊呼让众人注意力放回了那孩子身上，却在下一秒惊诧的瞪大眼。
  因为小哥怀中没了红发小孩的影子，有的是一只漂亮的白狐，双耳带点红。
  ……
  吴斜眨了眨眼，刚张开嘴又闭上，欲言又止。
  他该怎么说，重生回来引起的蝴蝶效应是否太大了呢？
  解语花也半晌说不出话来，虽然小阿秭不见了，但莫名出现在张启灵怀中的白狐还能不让几个人精猜到什么。
  反观张启灵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像是早有预料。
  “小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胖子以最快的速度吸收已知事情，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那只白狐上。
  苍天，小孩哥不是小孩，是小狐狸成精。
  “嗯。”意料之中的，张启灵点头应了，“他是九尾狐后裔。”
  ——
  天明，雨已经停了，海平面安静，艳阳一如既往高挂。
  床上的小孩翻了个身，慢慢睁开眼。
  【宿主，你终于醒了啊】
  守了一夜的021耷拉着尾巴，回忆起昨晚情绪就一阵复杂。
  天知道它去解决了那阴影后就看见张启灵抱着变成狐狸的宿主进来，身后还跟着主角团对它的心灵造成了多大伤害。
  “我怎么了？”
  从床上坐起来，南岁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却意外摸到毛茸茸的东西，像是耳朵。
  【‘它’出手了，宿主你高烧了一天，妖力不受控制溢出】
  【压制这么多年的血脉冲破封印，导致与你体内维持生机的麒麟血产生排斥反应，让你全吐了不说还在主角团眼皮子底下变回狐狸了】
  021的一番话让南岁呆住，摸着头顶毛茸茸有了猜测。
  【宿主你没猜错，那是你的狐狸耳朵】
  021内心悲凉一片。
  它没说的是，它还发现宿主意识体的深处封印松动了。
  的亏只是松动不是破开，不然自家宿主可就不是变回小狐狸那么简单了，那是直接疯魔了。
  南岁面无表情的松开自己的狐狸耳，看向身后，很好，熟悉的大尾巴，尾尖带着一抹红。
  反噬太严重收不回去，所以，他该怎么解释……
  真特么糟心的世界恶心的‘它’。
  【再提一嘴，解语花知道了张启灵跟你所谓的‘母亲’认识了，以及，张启灵说出了你是九尾狐后裔的事，其它就没了】
  所以，后续还需要宿主你费脑子胡编乱造了。
  “呵。”
  南岁麻木的抬起手，捏了捏耳尖。
  事已至此，再隐瞒下去也没用了，不就是编故事嘛，他最擅长了。
  ‘嘎达’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解语花。
  他神态很疲惫，脸色也很苍白，垂着眼帘走到床边了才发觉小阿秭醒来了。
  看着已经不是小狐狸但有着狐狸特征的红发小孩，解语花睫毛颤了颤，坐在床沿边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顶。
  “阿秭，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将他的情绪吸收感知，确定没有厌恶后南岁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就好，我去喊吴斜和小哥他们来看看，他们也担心了很久。”
  说着解语花就要离开，背影有些狼狈，像是在逃避什么。
  南岁看在眼里，垂下眼帘喊住了他:“小花哥哥不问我狐狸耳朵和尾巴怎么来的吗？”
  解语花的脚步滞住，整理好表情回过身来，但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
  “如果阿秭愿意说的话。”
  “当然，小花叔叔。”
  床上的红发小孩歪头笑看他，大尾巴在身后摇摆，他的气场一瞬间变化，将狐狸的魅与慵懒完美展现。
  叔叔？
  解语花敏锐的发现小孩对他的称呼语气变换，抿了抿嘴，看向那身处阴影里的孩子。
  “很抱歉，需要承认的是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
  刚被021逮来的吴斜等人听到这话顿在门口。
  “我的母亲与你的事我很清楚，因为一年前的那条讯息是我发给你的。”
  听到这里解语花的神情陡的僵住，似有些不可置信。
  一年前阿岁去世的讯息，是小阿秭发给他的……
  睨了眼门后偷听的三人，南岁将早就想好的剧本继续道出:“启灵哥哥应该说了吧，我是九尾狐后裔。”
  “我们一族自千年前被诅咒，嫡系生来早夭，天疾缠身，命好的能活到二十五，命不好的生下就是死胎。”
  “明显的，我母亲就是命好的那一类。”
  南岁没有管解语花开始泛红的眼眶，扯下衣领将肩膀露出来，指着上面大片黑色花纹。
  “看到了吗？这个就是诅咒，当这些花蔓延至全身的时候，就代表了死亡降临。”
  “其实在我三岁我父亲死时我就该一起去的，可我母亲找到了启灵哥哥，麒麟血诸邪不侵，延缓了我的死亡。”
  “一年前我送走了我母亲，她死得很痛苦，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活下去，所以我的舅舅接下了她的希望寻找破除诅咒的方法，直到来到这里没了讯息。”
  “昨晚我就该死了，麒麟血已经压制不了这延续千年的诅咒，但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也不知道。”
  “所以，小花哥哥，你明白了吗？”
  称呼又变回了哥哥，可解语花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阿岁因为诅咒有多痛苦，死前又如何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
  他分散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番话的真假，可能是身为小孩的好处，让他下意识认为孩子不会说谎。
  喉间很是干涩，发不出一个音。
  半真半假的故事给了对方一击重创，南岁感知着他的情绪变化内心越发虚。
  怎么说呢？他女装死时就让解语花无法忘怀，后面又承受被心爱之人的欺骗接纳他这个‘遗物’，现在又狠狠在人心窝上捅了一刀。
  嘶……
  【所以我说了吧，宿主你就是个渣男】
  021都有些同情解语花了，摊上自家这么个宿主，可谓是倒了大霉。
  “屁话！狐狸不渣那就不是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