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另一根如意金箍棒

  “难！难！难！道最玄！”
  空冥中，菩提的声音响起，悠悠荡荡，响彻炫彩虚空。
  话落，菩提也在这方虚幻天地现身。
  孙悟空连忙起身，恭敬喊了声，“师父！”
  他身旁的上世残魂仍旧紧闭双目，盘坐左右。
  菩提手持拂尘，白袍加身，仙气十足，纤尘不染。
  “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傍门，皆有正果。你一门不想学。
  传你的仙法大道，你又尽数化了去。
  你这猢狲，心高的很呐。”
  孙悟空平复心神，正色坚定道：
  “师父，弟子想学，能比肩天道的神通术法。”
  菩提看向孙悟空。
  “仙神一途，下有鬼仙，中有人仙，上有地仙，上上有天仙。
  那上上天仙之流的太乙金仙还不满足？”
  孙悟空坚定摇头。
  他又想到自己。天生地成，只想做个与世无争的山大王，却要被天庭和西天炼化榨取，沦为炉鼎。
  他霎时目光灼灼。
  “师父，我不想再像狗一样的活着。
  我想真真正正的做一世齐天大圣。
  就算最后还是难逃灰飞烟灭的命运，也无悔无憾了！”
  菩提沉默良久。
  “真佛已死，真圣已落，万般皆是命，万般皆定数。
  齐天又有何意义？”
  “那我更想跳出牢笼，去看看这天到底有多浑浊，天道到底有多不堪。”
  孙悟空愈发坚决。
  菩提又沉默片刻，悠悠道：
  “那你答应为师一件事。”
  “师父，别说一件，就是千件万件我都答应。”
  “在此呆上三百年。”
  “这有何难？”
  “这……并不容易。”
  菩提意味深长的看了孙悟空一眼。
  “这已是你我缘分的最后一世。
  罢了，那我就给这污浊的天，注上一丝清流。
  我也想看看这点点清流，能否蕴的海晏河清，东风入律。”
  下一秒，这方炫彩虚空乾坤倒转，天旋地转。
  空冥中，菩提的话声悠悠传来。
  “徒儿，传你的大品天仙诀本是化自混沌天诀。
  你既化掉了大品天仙诀，那就把这混沌天诀传你吧。”
  孙悟空霎时觉得自己很轻，就像在混沌中缓缓飘荡。
  他不知自己飘向了何处，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此乃混沌小天地，是为师专为你开。
  这三百年就在此悟道吧。
  至于能悟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你这前世今生的两魂魄易生枝节，也在此彻底相融了吧。”
  “徒儿，这天罡三十六变和地煞七十二变之上，还有天地神化万变。”
  “徒儿，这是鲲鹏之力。上天下海入地，皆可瞬息万万里。远非筋斗云可及。”
  ……
  三百年光阴，如水般悠悠流过……
  “徒儿，三百年之期已到，你我缘分已尽。
  你走吧……”
  “记住！你我生生世世都不可再以师徒相称。
  纵是你闯出天大的祸端，也和我再无半点关系。
  但是徒儿你还要记住！
  要成事，必须得学会沉得住气。切莫再像往世那般，顽劣率性而为。
  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行前……
  为师最后再送你一场造化。
  这是一颗玉菩提，捏碎便可为你再遮蔽一次天机。”
  ……
  孙悟空猛然睁眼，眼中七彩流光闪动。
  他压下流光，轻轻摊开紧紧攥住的左手。
  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玉菩提！
  孙悟空环顾四周，人已不在混沌小天地中。
  身后是灵台方寸山，眼前是无边无垠的大海。
  他望着潮起潮落，海波沉浮，喃喃唤了一声：
  “师父……”
  孙悟空看向手中的玉菩提，眼中再度流光闪烁。
  “俺老孙失去的，要亲手拿回来。你们欠我的，定让你们百倍的还来。”
  他捏碎了玉菩提，运起鲲鹏之力，消失在原地。
  ……
  西天琉璃殿。
  如来俯瞰着殿上的菩萨、罗汉。
  “那猴头这一世，早上了灵台方寸山三百年。
  菩提为防节外生枝，困了那猴头三百年。
  现在三百年期限已到，那猴头不日就会出来。”
  如来转头看向观音菩萨。
  “观音尊者，这一世的六耳猕猴，可也安抚下来？”
  “已驯去了野性，也比往世要早些。”
  如来满意点头。
  “那极北的那根神铁也早些交到六耳手上吧。”
  ……
  极北大地。
  在天下四洲以北，被厚厚的雪幕隔绝。终年天寒地冻，白雪皑皑。
  砰！
  一道挺拔桀骜的身影穿过雪幕。
  孙悟空踏上极北的万丈深冰，穿过疾风骤雪。
  他风雪不沾身，一步数丈，走到极地中央。
  俯下身，敲了敲万丈冰面。
  很快，坚冰深处传出一阵嗡鸣。就像回应……
  这时。
  天边一声鹤唳急促而来。
  “吾乃极地仙翁，此乃禁地。
  擅闯禁地者！死！”
  霎时，孙悟空就被寒气笼罩。
  寒气凛冽！充满杀意！
  他无动于衷，再次轻敲冰面。
  寒冰深处又是一阵嗡鸣传出，照比先前剧烈一些。
  瞬息间。
  极地仙翁已来到面前。
  孙悟空缓缓抬眼。
  这仙翁白发白须，满面凶相，座下白鹤也满是凶戾之气。
  他收回视线，再度轻叩冰面，嗡鸣再次响起。
  这一次，更加剧烈，震得万丈坚冰都跟着晃动起来。
  极地仙翁一愣，惊道：
  “你是六耳？为何没跟观音菩萨一同前来。”
  孙悟空缓缓起身。
  “不要把我跟那只小猴子相提并论。”
  咔！
  咔！咔！
  如镜的冰面极速迸裂，映出道道斑驳裂纹。
  孙悟空平静的可怕，周身散出冰冷杀意，比脚下的极北坚冰还要寒。
  极地仙翁身子一颤，不由后退几步。
  “你……你到底是谁。”
  孙悟空一步一步跟上，一字一字冷声道：
  “你竖起耳朵听好了！
  爷爷我叫……孙！悟！空！”
  “不……不可能……”
  极地仙翁瞪大了双眼，惊恐万状。
  他已被一股可撼天地的气息，死死禁锢，完全动弹不得。
  他可是天庭和西天双封的极地尊者大罗金仙，负责守着三界要地，极北禁地。
  往世的孙悟空绝不是他的对手。
  极地仙翁再次惊道：
  “你……不可能是那只猴子……”
  孙悟空走到极地仙翁身前。
  那只凶戾的白鹤，猛然长啸。
  孙悟空冷哼，轻轻捻了捻手指。
  白鹤霎时就化成一团血雾。
  极地仙翁怛然失色，心惊胆寒，失声大喊：
  “玉帝万岁！如来佛祖！救我！”
  “我已遮蔽了天机，你喊破了喉咙，玉帝老儿和如来老儿都不可能听的到。”
  说话间，孙悟空身后，一道耀眼金光冲破冰面。
  锵……
  他背身伸手一迎，将金色流光攥在手中。翻手拿到眼前。
  金光渐渐散去。
  一根两头金箍，中间漆黑的长棍缓缓浮现。
  棍棒上，镌秀刻着……
  “如意金箍棒”
  “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