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真相太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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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音刚落,王二表情狰狞,奋力挣扎,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扑向苏蔓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苏蔓蔓杵立当下,并不后退。
  “不过你这张脸,倒是很像一个人。”
  帷帽下,看不清少女的脸,火把的映照下,唯有一张棱角分明的唇。
  “原浣月国九皇子莫道熙。”她笃定道。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所有人均震惊了。
  邬孝文望一眼王二,又望一眼苏蔓蔓,再转头望向夜墨。
  夜墨眸光犀利,望向王二,冷笑道:“原来是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二十年前,浣月国遭遇一次政治动荡,国君最宠爱的九皇子被指意图谋权篡位,废除皇子称谓,贬为庶民。
  当夜,其母在宫中,悬梁自尽。
  那位九皇子被后来的太子莫道然一路追杀,誓要取其性命。
  谁知他躲避多波追杀,一路潜逃,至此杳无音信。
  此事,在大乾国酒楼茶馆,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经久不衰。
  人们纷纷猜测那位文才武略,德才兼备的九皇子,到底在哪里?
  到底是死?是活?
  难道那个人便是眼前人吗?
  “没想到啊!”
  “真是没想到啊!”
  王二忽然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笑容凝滞,笑得比哭还难看:“近二十年来,我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没想到却被一个陌生人识破。”
  他歪着脑袋,斜睨着苏蔓蔓,“说吧,你是怎么认出本殿下的?”
  “这不重要。”
  苏蔓蔓并不愿回答,确认了他的身份,她神色凝重,再次问道:“送往苏府的毒碗,是出自殿下之手?”
  “你不是已经确定了吗?”他反问她。
  “真是你!”
  这个人,是她的仇人。
  前世里,因为他的毒,母亲死了。
  “关于莫道熙殿下的威名,我自小在旁人口中听说过很多次。”
  “很多人都说,他虽是敌国殿下,但他是明理之人。浣月国中,更有很多的民众拥护他。”
  “五年前,浣月国国破,分为浣月国与涣日国,至今,还有不少民众叹息,若是九殿下在,便不会出现一国分裂为二的状态,导致亲人尽在咫尺,却不得相见。”
  苏蔓蔓打量着莫道熙,冷笑道:“若是让那些人知晓,他们心目中那位高高在上的九殿下,竟为了一个女人,乔装成窑工。”
  “为了一个女人,十几年如一日得干着一些腌臜事。”
  “你说,他们会如何想?”
  “你在威胁本殿下?”莫道熙目眦欲裂,大吼着。
  “别自称殿下了。记住,那个浣月国早已国破,你现在已是阶下囚。”
  苏蔓蔓不屑,“而且,你终将为你所做的一切蠢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我承认,你很聪明。”
  莫道熙冷笑道:“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与柳湘兰无关。”
  “她不过是苏府的一个妾室而已。”
  “你不用针对她。”
  这会了,他竟然对那个女人还如此维护。
  杀人必须诛心。
  苏蔓蔓摇了摇头,“据田辛庄的人说,那位落难公子流落到此地时,身中剧痛,双目失明,是一位姑娘救了他。”
  “那姑娘留他在自家院子住着,一直照顾他,替他疗毒养伤。”
  “有一日,那公子外出时,暂住的那家院子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全院人被烧死,独留那位姑娘,随姑母远走京师。”
  “落难公子不顾眼疾,也追上了京师。”
  “落难公子治好了眼疾,在京师中一番寻找,以为寻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直盲目地认准她,听命于她。”
  “其实,落难公子不知晓,救他命的恩人。那位姑娘,早已死在了那场火灾中。”
  “你说什么?”莫道熙怔愣一会,随即大喊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那位人美心善的姑娘,是柳湘兰的堂姐柳湘玉。”
  “你只知她是柳府大姑娘,柳府仅有一位姑娘。”
  “你并不知,那位柳姑娘,在自家府中排行老大,所以身边婢女也称呼她为“柳大姑娘。”
  “一个人美心善的姑娘,可以随手搭救一位重伤落难的公子,亲自伺候,又怎会来到京师,嫁人为妾后,处处为难主母,残害幼女。”
  “她能淡泊钱财,救治伤患,又岂会为了贪墨一个青瓷瓶,便伺机造假,伤透婆母的心。”
  “莫道熙,你难道从未质疑过,你认错了救命恩人?”
  “你以为那场火灾,是你身份暴露,连累了她全家,所以你心存愧疚,愿意不顾一切地弥补她?”
  莫道熙仿佛被雷击了,双眸茫然,摇晃着头,“你还知晓什么,说,那场火灾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苏蔓蔓不回答,径直往外走。
  “你站住,告诉我,到底火灾是怎么发生的?”
  “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苏蔓蔓走出监牢,一抬头,愣在当下。
  阴暗的通道中,苏廷贵扶着墙壁,弓着腰,站在那里。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望着苏蔓蔓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身后,夜墨缓步而来,挡在她的身前。
  苏廷贵不得不站直身子,拱手行礼道:“臣参见祈王殿下。”
  该听到的,他应该已经听到了。
  夜墨没有言语,将苏蔓蔓挡在他的身侧,径直往外走。
  出了大理寺监牢的大门,坐上了青帐马车。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苏蔓蔓觉得,夜墨心中定有许多疑问。
  比如,一个被放养在江阳的孤女,如何能识破那人的易容术?
  如何能一眼认定他是原浣月国的九殿下?
  她心思百转,正仇着,她该如何解释,才不会被他不断地质疑。
  谁知,上了马车,他并未询问一句。
  他撩起车帘,望向大理寺监牢的门口。
  苏廷贵紧随他们之后,出了门。
  他步履蹒跚,下到最后两个台阶时,脚底下一绊,差一点摔倒在地。
  他狼狈起身,踉跄着走到一旁的马车旁,在家丁的搀扶下,方才费力地爬上马车。
  苏蔓蔓望着离去的马车,幽幽开口道:“他最疼爱的女儿,指使人伐树,导致他伤了一条腿。他该是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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