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温文尔雅“状元郎”vs美艳高贵“公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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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天下太平,海清河晏。
  与两年前病逝的太上皇的昏庸行径相比,元璟简直就是开国帝王的翻版。
  他不贪图享受,也不好酒色,一心一意投入到政务中去。
  这几年里,有柳槲辅助,内政以极快的速度被整顿肃清,曾经遗留下来的问题也被悉数解决。
  从前那些靠着溜须拍马或者讨好上官的官员不是被革了职,就是下放到偏远的小地方,做不出成绩都不被允许回京。
  被下放的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能在从前那样的环境下生存的不错,可见人够圆滑聪明。
  送到偏远难以管束的小地方,说不定能起到预想不到的效果,对元璟他们来说,也算是物尽其用。
  内忧解除,元璟也有了功夫去处理太上皇在位时虎视眈眈的外敌。
  他手下有自己之前培养的队伍,又有宋国公训练出来忠心报国的军队,武力不算弱。
  但上一任皇帝对内强势对外软弱,每次都是用求和的手段免除战争。
  就算宋国公打了胜仗,又得被迫与敌人言和,久而久之,军队中士气难免萎靡。
  元璟为一震军风,带兵亲征,花费了差不多半年时间,终于大胜归来。
  这夜,为嘉赏有功之臣,紫光阁盛重举办庆功宴。
  来参加宴会的人,除了在战场上立功的武将,就是半年来在后稳固大后方的文臣。
  元璟依然端坐在高位,柳槲则坐在他下首一两人后的位置,
  三年时间里,她为了尽快地增加手中的力量,多繁重多累的事情都抢着做,付出的努力旁人难以想象。
  元璟不会为她徇私,即使他想柳槲也不可能答应。
  当然,他更不可能抹除她为大晋作出的贡献,她做过的事情没人能掩盖。
  有功劳,位置便越来越高,两人相隔的距离也在不断拉近。
  距离越近,眼前人的模样也就越清晰。
  元璟目光在旁人没察觉时从柳槲的身上扫过好几遍,等到宴会正式开始,才逃一般地离开。
  今日庆功宴的正题就是嘉赏有功之臣,在战场上立下战马功劳的,为京城稳定付出贡献的,元璟一个都没少。
  宫殿中,气氛喜气洋洋,融洽异常,恭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直到,元璟抬起斟满酒的酒杯,脸上挂着随意的笑。
  “这次大胜归来,还有一个功臣没有封赏。她身份比较特殊,但又在最后一场大战中立下赫赫功劳,朕都不知道该如何嘉赏她。”
  殿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陛下这有些奇怪的形容的人会是谁。
  稍后一点的位置,有些武官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们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相信,想开口说些什么,怕在皇帝面前失言又捂紧了嘴巴。
  还是元璟揭破了这层谜题。
  “洛宁郡主可在?”
  从人群中走出一名女子。
  她一身窄袖长袍,长发被高高绑起束在身后,面容不是京城女儿家的柔白娇美,却是别有一番飒爽感觉。
  “臣女在。”
  女子走出后,单膝跪地抱拳朝着元璟行了个礼。
  这是军中武将行礼的方式,宋安雅做起来没有半分别扭。
  殿中的其他人却都有了种不大好的预感。
  下一瞬,预感应验。
  “你擒拿哈尔赤有功,战场上英勇无畏,朕决定封你为昭毅将军,居四品。”
  宋安雅动作利落地领旨谢恩:“谢陛下恩典。”
  “不可啊,陛下,女子怎么能做将军呢。”
  她话音刚落,立马有人跳出来反对。
  元璟端起的酒杯直直朝着跪在地上的官员砸去。
  “她不可,那谁配?你吗?”
  元璟在战场历练半年,眼力与力气都不是往日可比的,随手一掷,就让那官员额头汩汩流血。
  他看人的眼神又带着嗜血的光芒,无比吓人,光看着就能想象出暴虐的性子。
  半年后的第一面,就让大部分朝臣心中生出畏惧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柳槲瞧见众臣惶恐的神情,站了出来。
  帝王要有威严,可也不能一味地被下面的臣子畏惧。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说话的主事人。
  在这点上,柳槲与他配合得就无比默契,过了半年也依然如此。
  “说。”
  听见她的声音,元璟不由自主移转,目光停留了许久,听到提示的咳声,才艰难地从她的脸上挪开。
  柳槲转身看向跪着的人,目光冰凉,不紧不慢的语气中嘲讽意味颇浓。
  “宋将军能单枪匹马闯进敌人老营,能生擒敌国首领下最重要的副将,她都不可做将军,那谁可?”
  “战场上向来只凭能力说话,这位如此不满,想来是能力远胜过昭毅将军喏。”
  “既如此,陛下,臣想向您替这位请一个机会。”
  “明日派人快马加鞭就将他送到边关,什么时候立下与昭毅将军一样的功劳,再回京城升官进爵,岂不甚好。”
  在官场磨砺多年,柳槲早不是那个温煦好说话的状元郎。
  就算不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也能处处戳中别人的心窝子。
  偏偏陛下就最愿意听她的意见。
  “好主意。”
  想提意见的人纷纷噤声。
  他们了解这位帝王说一不二的性子,等会惹他不高兴了,自己也被送到边关去,那不人生一片黑暗了。
  原本他们还指望资历最老的老臣能说几句话的,结果他老神在在地坐着。
  眼神似有几分朦胧,像是犯困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自己都到了致仕的年纪,才不会掺和这些事呢。
  他看得开。
  再说,确实,说话的人就是比不上有能力的女子啊。
  有了先例,柳槲乘胜追击,又为表妹孟淮桑请旨。
  她于农桑上献策,破例被招为女官。
  倒是有人想阻止拒绝,柳槲一人力战群雄,有理有据地将人全部压了回来。
  全是男子的朝堂上,一夜之间,多出了两名女子。
  一文一武,打破了先例,似乎,还打破了某种固有的屏障。
  柳槲举起酒杯,遥遥对着坐在高台之上的人敬了一杯。
  她很高兴。
  有了第一次改变,以后的改变就会越来越多。
  她还在筹备着,不久之后,就要推方琳涵上来,她于经济方面的天赋实在出众。
  心上的大事悄然落了地。
  柳槲今日高兴,喝了不少酒,还存了些意识,却也不算太清醒。
  宴会散后,她本打算回府,被人拦下。
  “柳大人,请留步。”
  来人嗓音尖细,是几年来一直跟在元璟身边的大太监。
  他躬着腰,露着笑,“柳大人,您先别急着走,陛下有请。”
  想到宴会上频频朝自己投来的目光,还有半年来人虽不在、处处彰显存在感的书信与寄来的物品……
  柳槲叹了口气,看向他:
  “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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